可女子之身便是她的死穴不是吗?
一个女子如何能当皇帝?
千百年也就出了一个大雍女帝,而且她在位的几十年,虽有大功,但留在史书上后世人印象中的仍旧是她的风流韵事,谁会真正地将她的功绩放在眼里?
就是因为她是女子!
千百年来的古训,女子便该贞静柔和,便该安心相夫教子,掺和这些朝政大事做什么?
天底下那般多的男人,难道需要一个女子出头?
朝堂开始渐渐地掀起了立储的浪潮。
燕王与衡王顿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不过两个当事人却跟没事似得,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也不见跟朝臣密切往来或者要做些什么对付对方似得,不过你说他们真的不在意?
谁信?
果然,很快便出事了。
三月春暖花开,荣贵妃办了赏花宴,宴请京中命妇,燕王妃与衡王妃自然也在其中,而便在宴席当中,衡王妃在跟燕王妃在池边闲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双双落水了,衡王妃倒还好,虽说被尚带着寒意的池水给冻了一番,但宫人救助及时,也没有什么大碍,可身怀六甲的燕王妃便惨了,腹中已经六个多月的孩子保不住了,小产出来一个成型的女婴。
若只是意外,便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事后燕王妃的近身侍女却指证是衡王妃推的燕王妃,目的便是要害燕王妃腹中的孩子。
衡王妃喊冤。
事关皇孙,钱家又是当朝权臣,便是荣贵妃有意护着媳妇也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裕明帝下令彻查,很快便查出了当日是燕王妃请衡王妃一同在池边散步的,可当时池塘里面的得荷花还在败落的时节,在池边除了能赏那一池水之外没有什么可看的,可燕王妃却是请了衡王妃去。
这不是衡王妃或者她身边的人说的,是有一个小宫女正巧走过,听到的,那小宫女身家清白,又才进宫没多久,人都还没有认清楚了,没有陷害维护谁的理由。
这下子就更炸开了锅了。
有人说燕王妃是故意用腹中的孩子来陷害衡王妃,从而陷害衡王,让衡王被皇帝陛下厌弃,为燕王争取筹码。
可那是自己的孩子啊,燕王妃便这般狠心?
不过是一个小片丫头罢了,生出来最多也就是找一个好人家嫁了,有什么用?相反,若是牺牲了,便能够得到太子之位,两相比较,怎么选大家心里都清楚!
对啊,人家衡王妃也不是傻的,就算要除掉燕王的孩子也不会蠢到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做,还被人给抓住了把柄当场指证出来。
这不是傻吗?
衡王妃可是前帝师的亲孙女,便是比不上顾帝师的智慧,可也绝对不是傻子。
舆论倒向了衡王妃了。
燕王妃顿时成了心狠手辣的心机毒妇。
“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为我孙女报仇——”余氏直接闯了进来,凶神恶煞地扑向了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燕王妃,嘴里不停的叫嚣着,便是经过了叛乱的惊吓,可仍旧改变了她见局势良好便忍不住嚣张的脾性,甚至如今她都不怕在燕王府中公然以燕王之母的身份自居,即便不能说出她就是余氏就是燕王的生母,可一言一行都是在以燕王的母亲,这府中的老夫人自居,她就是燕王妃的婆婆,现在要来为孙女报仇!
对于这没能活着出来的孙女,余氏原本也没有多深的感情,甚至因为恨屋及屋,对这孩子很不待见,不过她也没打算伤害这孩子,也就是想着等钱氏将孩子生下来之后要过来养,好让那钱氏有孩子也见不着,狠狠地磋磨一下她,可是她没想到这钱氏居然这般恶毒,连她厌恶这个孩子都没下手,她居然自己下了毒手了,那可是靖儿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小片丫头也是靖儿第一个孩子!
她居然下得了手?!
余氏是完全信了外边的传闻,因为这些事情当初她还是婕妤的时候甚至还在王府的时候便已经见了许多了。
用一个小片丫头去换皇后之位,她自己也会这样做,所以,钱氏绝对不是冤枉的!
床边候着的丫鬟婆子及时将余氏给挡住了。
余氏发飙:“松手,你们给我收送,放肆——”
没有人敢松手,她们都是钱家陪嫁过来的,燕王虽是男主子,可在关键的时候,她们的主子只有一个人。
钱玉熙木然地躺着,并没有因余氏的大闹而有丝毫的神色波动。
余氏也没能闹太久,秦靖很快便得到消息赶来了。
“靖儿,你给我休了这个歹毒的贱人!”
秦靖没应这话,而是直接道:“来人,送老夫人回去。”
余氏一愣。
“母亲先回去吧。”
“靖儿——”余氏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气的浑身都颤抖了,“你居然为了这般一个毒妇”
“母亲!”秦靖沉声喝道,“她是我的妻子!”
余氏叫嚣道:“我还是”
“母亲!”秦靖喝止了她,“慎言!”他可以叫出这一声母亲,可若是从她的口中说出她是他亲生母亲这话,便不一样了。
余氏不知道是被儿子给吼傻了还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然,更多还是伤心,她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残杀他孩子的毒妇这般对她,“我走!我走!不用你送——”说着,便伤心欲绝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还不快跟上?”
婆子们只好跟了上去,便是气这老夫人对自家主子不敬,但到底是这府里的老夫人,若是真的出事了,倒霉的还是自家主子。
秦靖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神色木然的妻子,似乎想开口,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没有”许久,钱玉熙方才开口,沙哑艰难。
秦靖看着她,负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轻声道:“我知道。”
钱玉熙侧过了头看着他,一直干涸着的眼眶突然间湿润了起来了,自从出事之后,她便没有哭过,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