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指不定就是被抛弃了!
这样的女人活该被抛弃!
凌光杀气腾腾的目光扫了过去,将那些声讨的越来越热烈的路人吓的顿时不敢再说了,一下子便做了鸟兽散了。
那孩子还在哭,跟他一起在街上玩的孩子早就吓的跑开了,就剩下他一人坐在地上想逃也逃不了,不过被吓到了之后,虽然还是哭着,却不敢出声了,哭的脸色青白浑身颤抖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长生低着头,看着他。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头上扎着两个丸子髻,便是哭的眼泪鼻涕一并出来了,也还是那般的纯真,干净,干净的让她自惭形秽,纯净的让她无地自容!
“夫人……”凌光似乎怕主子会要了这孩子的命一般,“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回去吧!”
长生没有回应她,便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此时此刻,她的眼中似乎只有眼前地上吓傻了的孩子,她看着,看着半晌,然后蹲下了身子,从怀中拿出了手绢,抬了手去轻轻地抆拭着他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温柔的动作与那张还没有散去狰狞的面容显得是那般的怪异。
那孩子瞪大了眼睛,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长生笑了,笑的凄然无比。
“豆子——”便在此时,一个妇人冲了上前。
长生站了起来。
那妇人将孩子护在了怀中。
孩子见到了母亲,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了,喊着母亲喊着要回家!
那妇人满脸心疼地哄着,同时也没忘记狠狠地仇视着长生,她恼她怒甚至恨,但是也有怕,也或许是孩子没事,还没有彻底地激发她的母性,她狠狠地瞪了长生,便抱着孩子匆忙走了,又或许说是逃更加贴切!
长生站着,突然间有种形单影只的感觉。
凌光张了口,可却说不出话来了。
长生转过身,继续往前,没有再质问凌光,也没有先前那落荒而逃的狼狈与心虚的狰狞,只是一步一步,像是丢了半个魂一般地在街上走着,转过了一个街角,先前的那一幕便消失在了大街的繁华之中。
青州府亦是十分的繁荣。
……
夜,很快便到来了。
萧惟没有去追长生,亦没有找人询问她的去处,而是一直站在了厅堂的门口,一直等着,一直等到了夜幕到来。
他还没等到她回来。
青龙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后。
萧惟觉察到了,不过没有转身也没有开口说话。
“陛下临终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公主。”青龙缓缓开口,“他并不愿意将龙鳞卫交给公主,因为手握了龙鳞卫,便是背负起了大周皇室,甚至整个大周江山,陛下最希望是她能够如她所愿的那般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萧惟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前方,说道:“那为何还是给了?”
“因为只有如此才可以确保公主的安全。”青龙道,“陛下不信当今陛下,即便他在他的面前发誓终身不会伤害公主,陛下亦不信衡王,乃至许昭,更不信你。”
萧惟转过了身。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陛下完全放心地将公主交给他。”青龙面无表情,继续道,“所以,他陛下给予公主最大的保障,让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而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而代价便是终身背负着这沉重的负担!”
萧惟眼底燃起了怒火,只是却无人可以发作,因为造成这一切的人已经死了,即便质问一句他凭什么将这般的重担加诸在长生身上,他凭什么以己度人,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为所有人都不可信都显得十分的可笑!
始作俑者已经消失了,而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再愤怒又有何用?!
“这四年来,她在皇陵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能够问的唯有如此!
他必须知道他需要为她背负什么,她是他的妻子,她的一切都该由他来背负!
青龙眯起了眼,“公主并不想让你知道。”
萧惟双眸睁圆,暴戾之气萦绕全身,“师父,您是我师父,我敬重于你,但我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便这个人是你!”
“陛下不信你可以庇护公主一生。”青龙并未动怒,“但是他相信有你在,公主不会迷失自己。”
萧惟浑身一震。
“龙鳞卫的一切并没有太过污秽,但是,这代表的权力却是至高无上。”青龙继续道,面无表情的脸凝重了下来,“萧惟,陛下最担心的不是公主无法承受龙鳞卫所代表的负担,而是怕公主迷失在权力之中。”
“师父的意思是她现在迷失了?!”萧惟冷笑。
青龙摇头,“公主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她不开心。”
萧惟褪去了冷意。
“陛下遗诏,让我务必好照看好公主,不仅仅是效忠,还有照看。”青龙继续道,“他说,我是你师父,也便是她的长辈。”
萧惟眼眶一热,“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这些?这四年来为什么你就一次也没有说过?!她一个人在皇陵呆了四年!先前你怎么就不记得你还是她的长辈?!”
青龙沉默。
萧惟握紧了拳头,转过身继续盯着前方看着,没有再质问下去,与其质问别人,还不如怪自己!这般多年来,他不也没有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吗?即便她没有在信件中表露,他便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心情吗?!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照顾她,原本是他的责任!
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