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赢的,这一生多少生死关头,我都闯过来了,这一次也一定可以!长生,我们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若是不行的话……
萧惟心如刀绞,“那就忘了我……彻彻底底地忘了我……好好的活着……好好地活下去……答应我……”
“嗯。”沉睡的人儿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做了梦,溢出了一声低吟。
萧惟眼眶湿润,低头亲吻浅笑,“你答应了的。”
答应了,就要信守诺言。
他的长生,他的公主殿下,一向言出必行,一向信守诺言,尤其是对他的。
“好好的。”
……
长生原本的确是打算故技重施将人弄晕然后打包送走的,而且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还打算一路让他昏睡到目的地,然后绑着一路送走!威胁司楠的信件也写好了,就算让他恨自己也一定要送他走!
不过他答应配合的话,那就不必了。
这个时节并不适合走水路,尤其是进入了北方,河流结冰,虽说航道上的河流并未完全冰封,还是可以通行的,但是毕竟危险性高出了许多,若是一个运气不好碰上了河底结冰的话,那影响航行之外还有可能出事故,所以这时候并没有多少船只,不过到了下一个港口,却一下子冒出了好几艘来。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不对劲。
不过又如何?
钱饶的人并未到,朗州护送的人也不敢多事,当地的府衙也必定查不出什么来!
这些船都是为了送萧惟走而准备的。
在港口汇集,然后出发前往不同的方向。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走之前,萧惟说了这句话。
长生笑着应道好,只是却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或许会见面,但不会太快的,在事情平息之前,她不会允许他回京,而她,也不可能离开京城!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会被困在京城!不管是为了朝局稳定还是为了受罚。
她的驸马是前朝余孽,即便不能定她的罪,这连带责任是逃不开的,更不要说腹中的孩子!
她需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一年甚至几年。
而他,则需要让时间来让大家淡忘。
不会太久,但会再见的!
长生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一定不会就这样让他从此远离的,他们一定会再相聚!就如年少之时一般,不过是又是一场分离罢了。
她坚信,他们会再相聚的。
只是为何偏偏这一次他说对了?
为何偏偏是他对了?!
不是偏偏,是根本便是他们一手操作,是他——
第二天傍晚,秦阳走到她的面前,说钱饶发现了萧惟的踪迹了,正在横江设伏击杀他。
设伏击杀!
长生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脸上,握紧拳头面目狰狞:“他若是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消息为何会泄露?
她安排的如此缜密,怎么会泄露?
不是他秦阳通风报信,钱饶怎么可能知道?!就算他起疑了,又如何会能够如此快速地便设伏击杀?!
击杀!
秦慎派他来就是为了要萧惟的命!
秦阳抹去了嘴角的血,笑道:“我不是说过我会让你也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吗?如今终于等到了。”
长生双目赤红,神态疯狂。
“你若是不想一尸两命的话,最好冷静点。”秦阳继续道,“对了,萧惟这次是死定了的,钱饶带了五千兵马,在横江下游设下了天罗地网,除非他会飞天遁地之术,否则谁也救不了他,当然了,你若是现在赶去的话,或许能够见他最后一面,钱玉熙那老太婆似乎想让你亲眼看着他死。”
“滚——再不滚我就杀了你——”长生厉呵。
秦阳转身出去。
长生浑身颤抖,“凌光,凌光,马上去!马上去救他,救他——”是她害了他,是她该死,是她害了他!
“公主你冷静点,我们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横江是南北交界一条由西至东流向的河流,当日安排船只的时候长生便留了心眼,她从南方而来,由海路转河道,以萧惟曾经任水师总兵的经历来推断,钱家人未必猜不到泷州。
司楠那里已经不算安全了,所以,她没有让萧惟直接往泷州而去,而是先绕道如西,然后转陆路,或许还能走泷州的退路,若是不行,偌大的大周要找一个藏身之地也并非不可能。
她还在这里,他们父子未必会愿意远走海外。
可是——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她如今最信任的人竟然从来就不值得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