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容忍笑眨了眨眼,没在这时候故意糗她,那时候他们还小,丛雯哥哥结婚早,孩子出生,她们正上初三,李丛雯觉得爸妈有了小侄子就不疼她了,别扭了好几天,干脆跑来和她挤一张床睡,晚上说悄悄话。
她笑:“现在我妈也是一心只有孙子,我这闺女啊,成了旧爱。”
李丛雯脱口而出:“那你去我家和我睡呗。”
前几天段思容确实被小婴儿闹夜吵醒,但这两天小婴儿很乖,再说丛雯和父母住,小侄子也在奶奶家,她可不好意思过去,还会被有心人议论。
不过李丛雯很快改口:“我还是不抢走你了,有人等着你呢。”
就差指名道姓了。
段思容脸一红,在桌下踩了她一下。
李丛雯做个鬼脸,看起来没什么隔阂,让舒卉云放心不少,又瞥一眼陶梅玉,警示意味十足,她对这儿媳妇仍然没有改观。
陶梅玉不以为意,打量了小姑子的神色,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能够看得出不自然,显然是介意李丛雯和她走得近,而李丛雯大大咧咧惯了,并未在意,饭后还来她房里说了会儿话,走时也特意打了招呼。
“容容,这丛雯……”
“妈,没事。”
陶梅玉笑了笑。
段思齐抱着儿子,不期然看到她的笑,并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但月子里陶梅玉只有面对儿子才会笑,这会儿能轻松点,他也松口气。
小段朗躺在他怀里,过会儿因为不舒服瘪瘪嘴哭起来,随之被陶梅玉抱走,然后是舒卉云匆忙敲门,问孩子为什么哭。
“思齐,郎朗怎么了?”
段思齐随口解释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婴儿,都紧张的要命,他也没有不耐烦。
陶梅玉垂眸掩去讥讽的笑意,生完孩子当妈的就成了摆设和奶瓶,婆婆宁愿问段思齐也不喊她。
窗外月朗星稀,段思容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挥去那点烦忧,到这时候,她已经不怕剧情了,但在没有完全掌握的情况下还是会不安。
翌日清晨。
段合安晨起遛弯拿了报纸和牛奶进来,牛奶依然是段思容和陶梅玉一人一瓶,他习惯性放到餐桌,催促段思容尽快吃饭上班。
“你这打小的习惯就不知道改呢,每回都拖到快到点才起床,这两天可没有小袁来回送你啊。”
段思容不满意:“爸,你也太偏心你女婿,从前没他接送我也没有迟到几次啊。”
她拿起一瓶奶开盖一饮而尽,利落的让段合安发笑。
“郎朗要是有你这么能吃就好了。”
“爸!”
段合安笑着看报纸,原本只是平常,他看到某一处忽然郑重起来,仔仔细细的慢慢读,也不吃饭了。
舒卉云逮到机会唠叨他:“你还说容容呢,你不赶着去单位开会?”
“等会儿,你看这是什么?”
“我不看,你准是骗人呢。”
“不是,你看看这说的是谁!”
这下让段思齐也好奇不已,抱着小段朗凑过来看。
段思容忽然正襟危坐,慢悠悠的剥鸡蛋,等着看爹妈惊讶的眼神,掐指一算,前天采访的记者应该已经把稿子写出来了。
舒卉云看了又看才敢确定:“哎哟我的天,是容容的采访!”
“真的吗?”
“那还有假!”
段合安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容容啊,不错,继续保持,戒骄戒躁啊!”
舒卉云夺过报纸,愤愤道:“这多年了,夸人都不会好好夸,还不兴我们几个高兴一下子了,容容争取下回还上报纸!”
“妈,你这说的有限,得让容容上电视,郎朗看到没,你小姑姑多厉害,以后要跟姑姑学啊!”
段思容奇道:“哥,你不让郎朗当兵啊?”
“也不是,我得让他当个有文化的兵。”
舒卉云意有所指道:“对,就得跟容容学。”
段思齐摸摸鼻子,他这嘴怎么说都不能让他妈满意呢?他又回头看看陶梅玉,她正在卧室活动,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议论。
他心底那股预感越来越重。
早饭后,段思容确实匆匆去了单位,主任指派的新人小李昨天报到,是个大专毕业生,还算勤勉,但不如刘玲玲有眼色,不过她初来就见到报纸杂志约访段思容,存着三分敬意,段思容带她倒也顺利,计划着,如果明年去读研,争取让小李能上手部分事,到时候走了也放心。
杂志的采访完毕,还要给段思容拍照,小记者歉意的解释:“摄影师去补拍另一个人,还没到呢,咱们等一会儿。”
杂志社摄影师不多,设备更是有限,记者也是新人,不可能做到每位记者都配摄影师。
段思容并不介意,邀请记者喝茶,聊聊天。
刚喝了第二杯茶,摄影师匆忙而来,小钱一眼看到,难掩雀跃少女心,小小声提示:“段老师,是那个谁!”
她这么激动,段思容不难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