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虽说比她大一两岁,但一看到她身上的伤就哭得像个孩子,弄得说谎的她心里愧疚不已。
现下已经好得差不多,她也能快些出宫,顺道再去看看被关着的施矜月。
说来也奇怪,施矜月虽说做了那样的事,但怎么说都是五皇子的妃子,出事后她不但没看到五皇子为施矜月着急,甚至还来看过她两次,让她现在都不知道这五皇子到底是不是敌人了。
“对了娘,”锦娘放下袖子皱起了眉,“我已经两日都没见着夫君了,他现在很忙吗?”
青鸠被带回雪岭,雪岭重新划分了地方,青玄未发生大战,按理说现下应该没什么可忙的才是,可前几日见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又消瘦了不少,甚至脸上都没什么血色。
真的已经忙到这种地步了吗?
曲柔看着她的伤渐渐好转,也没留疤,心里自然是高兴,然看着锦娘她就情不自禁会想起自己儿子的情况来,如今又听锦娘问及,心里蓦然一紧,扯了一个笑。
“应该是吧,你也知道他们的事情我向来都不清楚的,估计忙完了就来了。”
儿子说了,这件事不能让锦娘知道,否则小丫头一定会自责死。
可一想到他现在还躺在王府的床上沉睡,她这当娘的心里都快疼死了。
锦娘“哦”了一声,心里不知怎么,总觉得不安,再看她娘,已经转过身去和宫人说话了。
是哪里不对呢?
锦娘抿紧了唇,放下袖子转身到了镜子前。
脸上身上的绷带都已经全部拆了,四日前,她在看到自己的脸时的确被吓了一跳。
有一刻,她是害怕的,害怕自己从此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了,害怕自己变成这样以后她夫君就不会再喜欢她了,她甚至为此整夜都不曾入睡,即便睡着,梦里也都是恐惧。
然而睁眼就是他的脸,分明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这张脸,他却还是亲吻了下来,凡是被伤到的每个地方,他的唇都曾触及。
想到这些,锦娘的手紧了紧,面上浮现出红色。
可是这两日,她再没看到他,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或许是她多想吧,她总觉得她娘有事瞒着她,总觉得她现在除了养伤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甚至想去见他都不行。
从镜子里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和紧蹙的眉头,锦娘眯了眯眼,心里有了决定。
“娘,”锦娘转身,喊了一声。
曲柔闻言扭头看她,“怎么了?”
锦娘笑了笑,说:“你看我也很久没有出去了,正好现在好得差不多,要不你和我出去走走吧?”
她想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想知道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不给她。
曲柔怔了怔,没有往更深层面想,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最后点头:“行,你把面纱戴上,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出去透透气也好。”
儿子说了,除了见他,锦娘想要什么都必须得满足。
锦娘收了心思,戴上面纱后就跟着曲柔一起慢悠悠地往御花园去,因着她有想做的事,于是就没有带宫女。
一路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跟她在如意村的有段时间一样,周边安静得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
果然奇怪。
锦娘心里怀疑,毕竟她才路上并不是什么都没看见,相反,她不仅看到了从空中飞过的鸟雀,还看到了小径上停在笼中的鹦鹉,路边时而经过的蚂蚁队伍。
然而不管是哪个,它们都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蚁队那么多的成员都不带交流的。
存了心思后就想快些把事情弄清楚,于是锦娘想了想,在走进了观赏亭后刻意坐于石凳上用手扇风,然后说道:“娘,我觉着今日天儿有些热,但又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能麻烦你帮忙去给前面的宫女姐姐说一声,让她们拿点水过来吗?”
现在已经是夏日了,尽管没有太阳,但今天的天气的确是闷闷的。
曲柔不疑有他,起身说道:“那你在这坐着,我去去就来。”
“嗯,谢谢娘,”锦娘顺从地点头,目送她走过一段路后便起身出了亭子,小跑到不远处一棵挂着鹦鹉笼子的树前,抬手敲了敲鸟笼。
“小家伙,我问你啊,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笼子里的小家伙在之前她进宫的时候总喜欢叽叽喳喳地说些她不懂的话,然而现在却安静得不像它。
鹦鹉在她走近时就往笼子后面缩了缩,一听她开口,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后退,但就是不开口,锦娘挑了挑眉,又问了一遍,然而那鹦鹉还是不说话。
锦娘眼珠一转,眼看着她娘应该就要回来了,她脸色一变,沉着脸说:“你该知道我是谁吧?现在问你话还不回答,你就不怕我让人扒光你的毛,把你给烤了吃了?”
小鹦鹉闻言一惊,小身子立马就抖了起来,随即才颤颤巍巍的开口:“你……你敢!”
它可是皇上养的宠物!
“你看我敢不敢?”锦娘边说边去抠笼子上的环。
小鹦鹉又是一惊,扑腾了两下翅膀,忙说道:“你可别乱来,我们……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告诉皇上把你关起来!”
奉命行事?
锦娘捕捉到关键的地方,没有去计较它后面说的话。
“奉谁的命?谁不让你们开口了?”她的手一直放在那个环上,小鹦鹉盯着她的那只手扒拉着鸟笼边,欲言又止,“你别想从我这里套话,我是死都不会说的!”
它说得斩钉截铁,锦娘心里隐约想到了什么,还想再问些东西,但曲柔已经回来了,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回到宁安宫后曲柔让锦娘在床上好好休息,她和平时一样,每日回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