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是?”张松本还有些期待,以为真有什么友人在邺城,也可以好好打发一下时间。
不想却是陌生人,目光不由冷了下来。
张兰临来的时候,已经详细的了解过了张松的相貌,以及姓格脾气。
知道,张松最恨别人的轻视。
因此,这一刻见到张松那丑貌的时候,非常的自然。下拜道:“在下乃是楚公帐下臣,姓张,名兰,拜见张别驾。”
“楚公又怎么会知道老夫在邺城?”张松听了张兰的话之后,心下吃了一惊,随即立刻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张望了片刻,才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
“老夫与楚公无冤无仇,他为何害老夫?”张松怒极攻心,但又不得不低声道。
如今他在邺城,而寇封派人来接触,岂不是害他?若是曹艹起疑心,杀了他,就完了。
“别驾错了。楚公仰慕别驾之才久矣,又怎么会别驾呢?”张兰闻言也低声道,随即,又说道:“楚公不仅知道别驾在邺城,而且还知道满宠带了魏刀进入益州,与刘璋联合。现下满宠还在益州,被楚公给俘虏了。”
“满宠怎么会被楚公捉住?”张松再一次震惊到了,顾不得先前的怒意,问道。
“楚公觊觎益州多年了,暗哨,探子无数。对于益州的一些情况,非常的清楚。而满宠车架在益州晃动,自然就顺手牵羊了。”张兰闻言笑道。
随即,又郑重道:“早在楚公平定了吴越之前,就听闻益州有二才,其一就是别驾了,其二就是法正,法孝直。”
说着,张兰叹了一口气,道:“但奈何二位先生虽然才高,但际遇都不好。一个虽然贵为别驾,虽然位尊,但却清贵罢了。另一个更是因为姓格有缺,而导致被同僚围攻,处境凄惨。楚公早已经有决心想要聘用二位进入楚国,以士大夫的礼仪,善待二位。只可惜二位先生都在成都,若是冒然接触二位,恐怕会被刘璋察觉。而害了二位大才。因此,楚公这才作罢。”
“而这一次,楚公听说别驾涉嫌进入邺城。不由立刻派遣在下前来探路,欲请别驾入楚。不瞒先生,在下已经在邺城等了有一个月了。”
说实在的,张兰不管是语气,还是说话内容,都是非常诚恳的。
还露出了,寇封对于张松,以及法正的善意。
提到法正更是点睛之笔,因为张松身为别驾,乃是一州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不说天下英雄都认得他,至少诸侯,大多听说过他。若只是提到他,张松肯定会不屑一笑。
这是太明显的招揽方式了。
说是仰慕他大才,其实就是想要招降他,让他为楚国做一些事情罢了。
但是提到法正就不同了,法正确实是没什么名声,但是才能确实很高。而且张松心下也清楚的。
寇封在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仍然能察觉到法正的不同寻常。可见其人对于益州人物的了解,是非常深刻的。
换而言之,对于他的才能很高,这一句并不是假话,而是寇封经过深入了解,才得出的结论。
这是一句恭维话,但却恭维到了张松的心里了。
想着眼前这个人的态度,再想着曹艹那曰眼中一闪而逝的诧异。张松这一颗心,顿时有了变化。
不说对寇封死心塌地什么的,因为这根本不可能。但是至少也觉得寇封比曹艹可爱多了。
“有劳楚公费心了,只是在下乃刘益州帐下臣,不便叛蜀入楚。”张松摇着头道。
虽然寇封却是显得诚意十足,但是张松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忽悠。
“别驾先别拒绝。”张兰处变不惊道,随即,又郑重道:“虽然刘益州得到魏刀的辎重,能与汉中张鲁抗衡,但是时间长了,难保汉中张鲁也不会研制出类似于魏刀的刀具制造方法。这魏刀就是仿制我楚刀的,有前车之鉴在。此事不是不可能。而若是张鲁研制出了类似的刀具,而再次与刘益州争雄,恐怕益州不是对手。张鲁,米贼也,不服王化。若是把天府之国,交到他的手上,别驾能甘心?”
说着,张兰看了一眼张松,笑着道:“再者,楚公也只是想请别驾入楚而已,又不是一定要别驾有所决断。”
寇封对于张鲁的心思极为了解。知道张松不是不忠诚于刘璋,而是看刘璋真不是人主,而且益州天府之国。
大好之地,却有可能被张鲁这等米贼盘踞。在张松这个人看来,是非常可惜的一件事情。
于是张松铤而走险,想要提前把蜀地献给曹艹。而后不成,就把蜀地献给了刘备。
因此,这会儿张兰说话,都是一句句的往张松的心脏插去。让张松大是震动。
许久后,张松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问道:“何解?”
这是在问张兰最后一句话人,让他入楚,却又让他决断,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虽然在下是代表楚公向别驾表达善意的。但在下毕竟不是楚公,若是要真正领会到楚公的诚意,别驾还得往楚国一行。另外,此刻别驾在曹魏,与蜀地有千里之遥。别驾正好可以南下进入楚国,去见一见楚公。而后,再转道汉中,返回蜀地也不迟。”张兰提议道。
“这。”张松不由沉吟了起来,明显是有些心动。
因为寇封的诚意,以及张兰挑起了张松心中的痛楚。他真的不希望益州这个天府之国,被米贼张鲁这等贼人盘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