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而这时候警车的轰鸣声也呼啸而来,饭店不远的角落,张峻歌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穆君明很快被送到了医院,杨箐箐则第三次被扭送到了看守所,不过这一次,她从看守所出来的那一天,大概就是她被扭送到监狱的那一天。

医院里,穆君明的伤口缝了几针便完事了,他说的确实没错,在冲过去的刹那,他就已经算计好了那匕首的路线,要躲避几乎不可能,但是却绝不能要了他的命。

司羽却看着那一袖子的血迹,心里有些难过,她这辈子,或者说两辈子以来,还是第一次害怕成那样,她对自己的生死看得一点不在意,她一直以为对别人的生死会更加不在意,可是她错了,穆君明被杨箐箐的匕首刺到的一刹那,她宁可那刀子落在自己身上。

司羽不得不承认,她这辈子真的爱疯了穆君明,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爱他。

然而,穆君明却已经用现实证明了,他对她,亦然。

羽明大饭店,停业三天修整,司羽这三天哪儿也没去,天天陪着穆君明。

一周后,穆君明的伤口已经愈合。

一周之后的某天,穆君明刚起床,司羽便眉目含笑地问他:“君明,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想听收音机吗,我给你打开?”

司羽的笑容甜到发腻,让穆君明心里打了半天的鼓。

“君明,你要不要躺下睡一会?冷吗,要不要盖上被子,捂一捂?”司羽声音温柔得滴水,但是每一句关心都让穆君明胆战心惊,他的司羽这是怎么了?

有点不敢确定地,穆君明弱弱回答:“司羽,我才刚起床。”

司羽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干净的眉眼好看得不像话:“刚起床也可以接着睡觉啊,对不对?你一星期前流了那么多血呢,对吧?一定要好好休息。”

司羽说着,就把穆君明按到了床上,给他把被子盖好,随后笑意盈盈地看着睡不着的穆君明,柔声说:“快睡啊。”

睡了十二个小时的穆君明:……

“你怎么不睡觉呢?难道你都一点不在意我的看法吗?你不怕我担心吗?”

听不懂司羽话里到底藏着什么话的穆君明:……

为什么感觉自己的生命此刻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他媳妇儿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温柔,所以她现在是在干什么?她真的要对自己这么好吗?难道是因为自己为她挡了一刀,所以感动到连性格都变了?

偷偷瞥一眼笑容甜美的媳妇儿,穆君明默默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司羽性格坚韧爽快,让她从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变成一个温柔如水的“弱”女子,那是不可能的。

本能的求生欲在这个瞬间爆发,穆君明弱弱地问:“司羽,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我要是错了,你就告诉我,我会改。”

司羽笑容愈发灿烂了,她目光灼灼,仿佛面前的男人就是她的天,声音更是柔到能把人骨头都听酥了:“老公,你怎么会有错呢,你做的都是对的啊。”

觉得愈发不对劲的穆君明:……

“我……我怎么可能做的都是对的?司……羽?”

虽然极其感动,但也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的司羽,笑得愈发温柔,她说:“你做的当然都是对的啊,说挡刀就挡刀,一点都不顾你妻子的想法,说让人冲你去就冲你去,是不是准备好自己死了,把仨孩子都交给我?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做法也特别好,下次有这样的事儿,我也冲出去,好不好?你肯定不会觉得我做错了吧?夫妻嘛,完全不用彼此分担,一个人扛就好了,对不对?”

第48章 毒

穆君明终于明白过来了,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穆君明可能比司羽还担心,而他痊愈的那一个星期, 司羽几乎全天照顾着他, 他受伤的手臂一周内几乎一点没动,就连洗澡都是司羽帮忙洗的。

现在穆君明手臂已经好了,司羽的担心终于可以发作了, 不过穆君明看着这样的司羽,却觉得异常温暖。以前他总觉得司羽的心很冷, 他不知道用多长时间才能将她焐热,而且即便两人真的在一起了, 穆君明也觉得司羽心底某个角落放着一块冰, 那块冰无论冬夏,常年不化, 可是现在他发现,司羽心底的那块冰已经全然融化, 余下的只有一片柔情。

不顾司羽的死亡凝视,穆君明坐起来,随后在司羽犀利的目光下,穆君明慢慢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司羽本来气得要命, 而且还准备好和穆君明用言语大战三百回合, 可是她心里憋了一肚子话, 却在穆君明一个拥抱里, 全然飘散殆尽。

“你真是……”司羽在穆君明怀里只说出这三个字,之后便没了声音,因为穆君明一低头便攫住了司羽的双唇,一个缠绵的吻,渐渐让司羽身体软下去,心也跟着渐渐软下去。

另一边,张峻歌去看望看守所的杨箐箐,杨箐箐一见他便狠命抓着铁栏杆,向外伸着手,嘴里不住重复着:“给我,给我,张峻歌,快点给我……”

此时的杨箐箐变得更加瘦了,皮包骨头一般,眼底的黑眼圈愈发浓烈,而她蜡黄的脸色让她显得更加死气沉沉,原本漂亮的女孩,已经变成了一具还在喘气的行尸走肉。

她目光空洞,里面仿佛还蕴藏着一点点疯狂,然而这份疯狂在见到张峻歌的刹那骤然间扩大,她急匆匆抓着铁栏杆,不住地乞求着,而张峻歌丑陋的脸上此刻全是冷漠。

杨箐箐看张峻歌这样,于是干脆跪了下去,她一个一个磕着头,那“咚咚咚”的声音,非常大,张峻歌听着都觉得疼。

果然杨箐箐抬头时,额头已经破了,血液顺着杨箐箐脸颊往下流,她拼命往外伸着手,声音沙哑而恐怖:“张峻歌,快点给我……给我……”

张峻歌回头看了看看守人员,发现根本没人在意这边,之后他又看了看看守所内的其他人,他们竟然没一个人关心杨箐箐,一个个该干嘛干嘛,有一个人可能是真疯了,他张着大嘴,疯狂地啃食着墙壁剥落下来的东西,而其他人大部分都在看着他而不是杨箐箐。

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张峻歌迅速将一小袋东西放到了杨箐箐手心,而杨箐箐在接到那东西的刹那,瞬间笑了,她不顾额头上还流着血,拿过那粉末就往嘴里塞,急不可耐的样子,就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的旅人看到了一汪泉水的激动。

粉末被这样硬生生吞进肚子,杨箐箐满足地长舒一口气,随后她就笑了,笑容恐怖:“张峻歌,没想到,我生命的最后,竟然还有你陪着。”

张峻歌也笑起来,恐怖程度和杨箐箐不相上下:“箐箐,如果你也能喜欢我多好,可是,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一直在利用我,不是吗?”

杨箐箐无力地坐到地上:“我这辈子也没喜欢过谁,你不用心里不平衡,而且所有的男人我都能利用。”

“我现在明白这一点了。”

“那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来,就为了给我送那个?”

张峻歌摇摇头,回答:“不是,我要给你送的是这个。”

说罢,张峻歌递给了杨箐箐一瓶东西:“你在入狱之前,肯定还会再见她一面,我和你保证这一点,不过你到底成不成功,那我就管不了了。”

杨箐箐看看手里的东西,眼中的疯狂再次膨胀。

那天杨箐箐确实还有别的东西,这东西就是她衣兜里准备的一瓶硫酸,所以在匕首掉地的时候,她依旧往前冲,这样她就能把硫酸直接泼到司羽脸上,要是能倒到她眼睛里,把她烧瞎,那就更好了。

然而她没想到,还没有把硫丨酸拿出来,她就被司羽打晕了,再醒来,她就已经身在看守所,而她衣兜的硫酸也已经不见踪影。

在看守所的一周时间里,杨箐箐就仿佛是一个死人,然而毒丨瘾发作后,她才发现自己是活着的,可这种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