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绣春》
作者:小企鹅的肥翅膀
文案:
血染江山,江山如画,不及卿眼角眉梢一颦一笑。
指尖韶华,韶华白头,愿君王岁月峥嵘一生一世。
“赫连漪,赫连……漪,赫……涟漪,本王该如何称呼你?你就像一道涟漪,散到本王心里了,越是动弹波及越远,难道本王要束手就擒?”
燕王爷,明成祖,一生戎马,在沙场上杀敌掠夺守疆卫土,在朝野中扭转干坤弑侄夺位,一念生而置人于死地,一语下而倾城于废墟。
为一妃嫔早殇活剐三千宫女,就连死后也要带走十六位年轻后妃生殉……
世人只道他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却无人知道那掠夺只为守护一人,更无人知道那十六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各个都像极了一人,或眉眼,或唇鼻,抑或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他就像收集标本一样,带着这些女人进入坟墓,至死不休,死不瞑目,永远不知亲自为他修建陵墓的那人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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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楔子还恩令
题记:
洪武元年,明太祖朱元璋登基称帝,同年,设拱卫司,次年,改称亲军都尉府,洪武十五年,正式赐名“锦衣卫署”。
锦衣卫指挥使着皇帝钦赐大红蟒衣飞鱼服,袍上绣龙纹,为区别于天子,龙身仅少一爪,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腰间配绣春刀,一杀违旨抗命,二杀干政弄权,三杀贪赃枉法,四杀通敌叛国。
锦衣卫直接授命于皇帝,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权利。
他们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职能,那就是消灭功臣,罗织罪状,置无罪者于死地!
皆因朱元璋生性多疑,担心自己死后,下一代皇帝驾驭不了文武功臣,所以他几兴大狱,假借若干由头,把辅佐他打天下的文武功臣屠戮殆尽,而这些屠戮中,从来少不了锦衣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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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经降临,但是眼前的杨府灯火通明。
主人杨鹰家资丰厚,是北平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杨老生性豪迈,结交广泛,做着粮米生意,又有良田千顷。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值得他骄傲的地方。
真正让他得到北平所有乡绅官员敬重的是,他年轻时曾和当今皇上朱元璋一同行乞过,更在太祖与陈友谅大战之时为其挡了致命的一箭。皇上为感激他救命之恩,登基后特赐还恩令一枚,许杨氏一门无论何时,只要带着还恩令,便可要求皇上还恩,得到任意想要的赏赐。
今日他七十大寿,当然不怕费油费火,整个宅子亮如白昼,坐上宾客非富即贵。
我和越龙城对视一笑,向门口的小厮递上请柬,信步走入正堂。只见满堂宾客,热闹非凡。首座上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一定就是寿星翁杨鹰了。
见到我们,他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起身迎接,只见他拱起双手,声如洪钟笑道:
“锦衣卫越同知怎有空闲大驾光临!杨某不过借着办寿的名义请老朋友们聚聚,竟惊动越同知前来,老朽不胜感激,真是蓬荜生辉!”
越龙城歪起嘴角,露出浅笑,“杨老爷七十大寿,我们奉上头的命令来贺寿,也算沾沾福气。赫连,献上贺礼!”
杨鹰脸色微变,“上……上头?”
越龙城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杨老爷可别声张。”
杨鹰听完,脸若猪肝,双手微微颤抖,接过我手里的锦盒,打开一看,里头是一直酒壶。杨鹰嘴巴微张,脸露惊恐,双手松开,锦盒掉落,眼看着那壶美酒就要洒落,越龙城眼疾手快,一脚勾上锦盒,一个漂亮的翻身,便伸手接住了锦盒,复又递到杨鹰手上,低声道,“怎么,上面的寿礼,你也不收?”
杨鹰抖得如筛糠,颤着两只手接过锦盒,紧紧抱住,正准备开口,越龙城开口道,“杨老爷不急,酬完宾客再说。越某在此等候就是。”
杨鹰看着越龙城和我,眼中尽是恐惧,蒙着浑浊的泪气,却什么也不敢说,转身将锦盒放好,半晌才又转过身来,他已经恢复了镇定,张开双臂,大声道,“杨某到北平几十载,承蒙各位少伯老兄厚爱,今晚大家吃好喝好,杨某感激不尽!”
说完,举起酒杯,仰脖喝尽,竟有几分悲壮。宾客纷纷喝彩,恭祝杨鹰大寿。一时交杯换盏,弧光交错,热闹非凡。
我看着越龙城,“你说他现在在想什么?”
“认命。”越龙城也喝了一口酒。
“不认命也不行。”我叹了口气,瞅了杨鹰几眼,只见他尽力的压着脸上的愁绪,应酬着来宾。
直到夜深露重,宾客散尽,杨鹰才跌跌撞撞走到我们面前,他走到那装着酒壶的锦盒旁边,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端起酒壶就准备饮下。
越龙城一把夺过,“一壶酒,岂能独饮?”
杨鹰刚才不过是无奈,现在却满脸不相信的神情,也顾不得礼仪了,一把抓住越龙城的衣角,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说什么!?”
“皇上要的你一门的命。”越龙城轻描淡写的说道。
杨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从嗓子里挤出沙哑的三个字,“为什么……”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虽然从前与你曾共同行乞,可他乃是人中龙凤,龙飞在天不过只需假以时日,行乞也只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一段经历罢了。你怎可拿此事到处炫耀?皇家威严,岂能儿戏?!现命你交上还恩令,再赐你满门一壶好酒。”越龙城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杨鹰的眼神终于涣散无光,呆滞的坐在地上不再言语。
越龙城嘴角扬起嘲弄的笑意,“杨老爷,快吩咐下人把令夫人和令公子令小姐都喊过来吧。”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婴孩啼哭,杨鹰本已失神的眼睛发出精光,爬到越龙城脚边抓住他的衣角嘶吼道,“越大人,新生小儿,何罪之有!”
只见他老泪纵横,痛苦不已。心中颇有不忍。越龙城却依旧是一副冷心冷面,淡淡道,“你到后面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缓缓踱步至后院,顺着婴孩啼哭声来到一间房屋前,只见下人忙忙碌碌往外倒着血水,不由得皱眉,难道有人刚刚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