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新嫔拘谨的站在那里,强撑着嘴角的笑容。
见此,青菀暗暗叹息一声,嘀咕道,这可怪不得我,我可没那闲功夫耍你玩,这可都是万岁爷的一时兴起。
其实对于新嫔的尴尬,青菀早就预想到了。要知道,她再怎么说也居于嫔位,却要像个歌女一般坐在这里讨她的喜,这表面看着是荣宠,可对于她来说却是极其落面子的事。
这渣龙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你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在他的眼底,任何女人不过是供他消遣玩弄的玩物罢了。
即便是贵为淑贵妃的青菀,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对此,青菀并不伤心,她需要做的,是这后宫即使进了一批批的新玩物,她还能够在万岁爷心底保留特殊的位子。就像现在这般,她需要做的,就是慵懒的坐着看新嫔弹琵琶。她的身份地位荣宠能够让她不必和新嫔这般像个小丑。
见青菀微微出神,康熙好笑的勾了勾她的鼻子,“怎么?在想什么呢?”
“莫非也想和朕讨些什么赏赐?”
青菀故作撒娇道:“万岁爷这不是埋汰臣妾吗?今个儿臣妾只是陪吃陪喝,比起新嫔妹妹的多才多艺,都惭愧的不行了。哪里还敢向万岁爷讨赏。”
康熙噗嗤一笑,压根当新嫔是空气,宠溺道:“陪吃陪喝也算是能耐呢,若是六宫妃嫔都能够让朕在她们宫中用膳和钟粹宫这般舒适,那朕便知足了。”
青菀盈盈一笑,提醒道:“万岁爷,新嫔妹妹站在那好久了,您是要再听一曲,还是?”
康熙微微颔首,“罢了,今个儿时辰也差不多了。新嫔便退下吧。朕得空在找你。”
新嫔恭顺的欠了欠身,缓缓退了出去。
见她离去的背影,青菀赞赏道:“像新嫔妹妹这般温婉柔顺,这次南巡万岁爷可得把妹妹带在身旁呢。”
原以为依着这渣龙的性子,肯定会爽快的说是。
没想到,却是见他怔了怔,缓缓道:“这几日太子妃身子有些不爽,新嫔能偶尔去陪她说说话,心情必会好一些。所以,这次南巡,新嫔便不必去了。”
什么情况下康熙这渣渣竟然会关系自个儿儿媳妇的事儿,这还真是让青菀闻着满满阴谋的味道。
万岁爷该不会故意增加新嫔和毓庆宫接触的机会,然后试探新嫔吧?
这,这也太变态了。
钟粹宫外长长的宫道上,新嫔虽然竭力的忍着眼底的泪水,可到底还是觉着委屈极了,眼泪落了下来。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宫中那么多妃嫔想见万岁爷都见不上呢,您这,怎么还哭了?”
新嫔哽咽道:“万岁爷哪里是宠我,不过是拿我当歌女罢了。你没瞧着方才万岁爷当我是空气,可对淑贵妃,却是真真是宠爱有加。”
叶儿一怔:“主子,淑贵妃怎么说也是贵妃,若是有朝一日您也能坐在那个位子上,不也可以趾高气昂吗?”
“宫中那么多妃嫔,不说别的,就说同主子一起入宫的谨贵人,穆贵人,还有那周答应,哪里有主子得万岁爷的宠。和她们相比,万岁爷能够时不时的想起主子,这不很好吗?”
新嫔揉了揉为微微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低声呵斥道:“别说了!这些话本宫不想再听。”
“方才那屈辱不是你受的,你如何能够知道本宫的委屈!”
叶儿虽然还想说些什么,可见自家主子愠怒的样子,唯有保持沉默。
长春宫偏殿,谨贵人色赫图氏没一会儿便听说了方才万岁爷把新嫔宣去取乐淑贵妃的事儿。
只听她冷笑一声,很是嘲讽道:“我还以为新嫔有多得万岁爷的宠呢,今个儿一瞧,却是把新嫔当成歌女了。还真是笑死人了。”
一旁,宫女琦儿附和道:“那新嫔仗着自个儿是太子妃的妹妹,神色间多有看不起小主的意思,今个儿,她怕是憋屈死了吧。”
“后宫进来的新人,属她最得意,这次,挫挫她的傲气,真是太好了。”
谨贵人纤细的手指缓缓勾着案桌上花瓶中的花,随着琦儿的幸灾乐祸的话,她悠悠道:“那是,这初入宫风头太甚了也不好,她当钟粹宫淑贵妃是摆设啊,能对她置若罔闻。”
“要说这淑贵妃还真是厉害,能够想着用这法子来羞辱新嫔,看得出来也是个厉害角色呢。”
珂儿缓缓道:“可不是?万岁爷都能够如此纵容着淑贵妃,看得出外界传闻淑贵妃圣眷优渥是真的呢。”
此刻青菀根本不知道自个儿被人已经说的和妖妃差不多了。
谨贵人轻巧的笑了笑:“想在这宫里生存,看来真的不能够得罪淑贵妃呢。日后,见着淑贵妃时,得更殷勤一些才好。”
珂儿端了茶盏放在案桌上,笑着点了点头。
后宫向来流言蜚语传的是最快的,这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六宫皆已经知道今个儿淑贵妃故意羞辱新嫔的事儿。甚至还传的有模有样的,说什么新嫔从钟粹宫出来的时候,眼底早已经满满的都是委屈的泪水。
对于自己再次成为宫中茶余饭后的谈资,青菀真是满头黑线。
纤细的手指夹了一抹茶点心轻轻咬了一口。
近来,青菀很喜欢这个点心,刚吃到嘴里微微发苦,但几秒之后便是清香和香甜。
“主子还真是冤枉,您哪里为难新嫔了?那些人也真是的,竟然传的跟真的看到一般。”
梅香也挺为自家主子委屈,那些人明摆着就是说主子仗着自个儿是贵妃,恃宠而骄呢。
青菀噗嗤一笑,不甚在意道:“她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本宫还能阻止不成?何况,今个儿这事儿新嫔的确是受了委屈了。”
“主子,您说万岁爷对新嫔,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
“这新嫔初入宫时,奴婢还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她抢了本宫的恩宠?”
梅香尴尬的点了点头,道:“可不是?虽然奴婢知道主子的本事,可还是小小的担心了一把呢。”
“今个儿看来,万岁爷对新嫔,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嘛。否则,怎么可能让她这般。”
青菀看了梅香一眼,淡淡道:“在这后宫,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是个奢求。宫中这么多妃嫔,万岁爷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在意,什么叫做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