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以前桓姚问过他,他辟易五谷是认为其中含杂质,不利于修行,但若说太大的损害倒也谈不上。只不过他自小习惯如此了。

桓姚不肯放弃,用筷子夹起一个八宝酥,踮起脚尖凑到他嘴边,很是轻车熟路地撒娇道:“师长,你尝尝看嘛,这是我最爱的点心之一,味道很好!”今日一番接触,桓姚已经能很自然地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男人对待了。

荀詹经不起她央求,只好张开了嘴,咬了一口那黏米点心。倒是不甜不腻,带着一股五谷和豆类的清香,听她说这是她最爱的点心,也不觉得那么难以接受。

待意识到自己竟然就着桓姚的手吃完了一整块点心,荀詹不由有些脸上发热。落荒而逃一般地推开她,“你自行研习,吾先回去了。”

“好久没如今日这般开怀了,谢谢师长陪我!”桓姚柔声道,然后又微带恳求,“明日也来可好?”

荀詹虽未回答,第二天却如约而至。

进书房之前,还特意去看了两人昨日一起种的花,见它已经变得蔫搭搭的,倒是有些着急,特意为其注入了一股生气。若非如此,就两人完全不考虑花的习性,随意乱栽,这株花未见得有这么顽强的生命力能活下来。

来到书房等了一会儿才见桓姚进来,兴高采烈地指着自己的耳朵对他道:“师长,你看,可美?”

荀詹细一看,原来桓姚替换了往日的耳饰,把昨日他送的那种小号的绝壁之花的花朵摘了一个下来,用她惯常戴的珍珠耳钉簪住戴起来了。小巧玲珑的淡蓝色花朵,衬得她本就白皙如雪的肌肤几乎有些晶莹剔透,确实淡雅又美丽。

荀詹点头。

桓姚道:“师长送的两样花,我都喜爱!”又说,“只可惜,这么好的花,不几日必定会蔫枯而去。”她本意,其实是暗示荀詹再送别的花。

荀詹闻言,道:“将花存放于玉盒中,可保其多日不变。”对桓姚而言,这倒也是意外之喜了。

见桓姚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荀詹也觉得心头有些淡淡的愉悦充斥着。

这一整日,桓姚一边看书一边不时向荀詹请教,及时教学,倒和以往的教授模式大为不同。

如此,时间很快过去三天。眼看着马上就是桓歆的寿宴了,想到他寿宴一结束,恐怕得了空闲就会再来松风园,便请求荀詹,让他告诉桓歆,她在余毒未清之前是不能结亲的,暗示其不能行男女之事。

经过这三四天与以往全然不同的相处方式的相处,荀詹和桓姚的关系进步了许多,是以,桓姚也是见时机成熟才敢堂而皇之地对荀詹提这种要求。

荀詹只当她怕如外头女子一般早嫁,便同意了她的请求,当下就去跟桓歆说了此事。

桓歆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码好这一章比昨天更晚,因为它更长。已经三点半了,于是依然放到早上发了。

第59章 私会

这十几天,对他而言简直度日如年,为了不再次体会那种j□j焚身却无处发泄的折磨,他明明在府上,却都没去看桓姚。好不容易熬到头了,他一过二十一岁生日就可以和桓姚真正行房了,却又被告知,桓姚那厢等到清了余毒才行。

不过,虽说懊恼,他也还不至于不顾念桓姚身体,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常常去催促何中瑞加快解毒的研究进度。

随着桓歆的寿宴近在眼前,如今最着急的,已经不是桓姚。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迫近,司马道福简直坐立难安,桓歆的寿宴一过,她就必须随桓济等人返回荆州了。

她和桓济成婚已经三年多,徐氏和南康公主已经开始频频来信提及两人的子嗣问题。碍于会稽王府,桓济的所有通房妾室都是喝了避子汤的,南康公主曾跟司马昱承诺,要等到她生下第一个嫡子,才给桓济的其他女人停药。

但事实上,她跟桓济成婚至今一直都未曾圆房。她喜欢的是楚太祖桓歆,怎么可能把自己清白的身体交给桓济这种炮灰。这次回去,又再次和桓歆相隔千里,她还不知会面临怎样的境况。

在刺史府的十几天里,她跟桓歆的关系完全没有任何进展,仅仅是亲眼见证了桓歆对桓姚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三年多的坚持和努力,一直都是她一人的独角戏。花费了多少心血才来到江州,她怎么能甘心就这样一无所获地离开。

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更何况,来之前她也曾预想过这种情况,还专门准备了药物。那种名为多子丸的药,只要是身体健康的正常女性,吃过一粒与人行房,便能一举得子。

历史上的楚太祖,一生只得一子,便是桓皇后所出的楚太宗桓唯爱。楚太宗出生时,楚太祖都已经年近三十了。在这个普遍早婚的时代,他要顶着多少压力才能多年不婚,只娶桓姚一人,只要她所出的孩子。

“唯爱,唯爱……”司马道福默念着这个无处不在宣示着楚太祖对桓姚的痴心绝爱的名字,心中逐渐坚定起来。她就是要打破这个千古流传的美丽神话。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她就不该是个旁观者。就算没有机会,自己也要创造机会!

只要她能生下桓歆的第一个孩子,那就是打破了历史,会产生蝴蝶效应。

下定了决心,她便召来自己如今的心腹侍人雪岚,交待了自己拟定的计划,让她去部署。

寿辰前夜,是刺史府上下最忙碌的日子,第二天就要招待大批的来客,因此很多东西头一天晚上就要开始准备。所以,不仅是外院,连桓姚的松风园,也被临时挪用了好多人过去。

桓姚梳洗完毕,正在看书,便听说,外院派了人来,要见她。桓姚加了件外衣,这才开了门。

知春把人领了进来,恭敬地对桓姚道:“七娘子,这丫头说,郎君有东西要她当面呈交与您。”

来人是位个头有些高的丫鬟,大脚,稍微有些驼背,走路的样子和寻常女子都不大一样。这人看着很眼生,不过桓姚却不奇怪,桓歆外院近身伺候的除了小厮便是中年嬷嬷,针线房以外的地方都没有年轻丫鬟。或许是今天实在太忙,便抽调了别的地方的人来传话也未可知。

“有什么便呈上来吧。”桓姚道。

那丫鬟捧着一个长条状的盒子,要走上前去递给桓姚,被知春拦下,接了过去。桓姚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是一幅卷轴。以为是桓歆从哪里找来的古字画,当即便展开来看。

倒的确是一幅画,画上的景色却有些眼熟,细细一看,不正是刺史府上的荷塘么。这笔法,也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桓姚的目光移到落款上,见到一行小字,“望屏退左右一见,顾”,不由微愕。

此时,那丫鬟走上前来,道:“郎君命奴得了娘子的回信再走。”

桓姚此时才觉察出,那丫鬟的声音有些奇怪,不似一般女子柔婉,反倒像被什么掐着嗓子似的。心头涌上一个大胆的猜想,“知春,你先退下罢。”

待知春退出去,合上门,桓姚这才对那丫鬟道:“你抬起头来。”

不过,那丫鬟却没有听从她的吩咐,反而是立刻转过了身,迅速在脸上抆拭着什么,然后伸手在头上一扯,那双丫髻直接就被她揭了下来,露出一个男子的束发,这才转过身抬头面向桓姚。

桓姚看着眼前的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了。

只见他那白如冠玉的俊脸上,双颊上是两坨红红的胭脂,被他刚才胡乱抹了,晕得到处都是,嘴上先前应当也是涂了胭脂的,这一抆,右边的嘴角拖出很长一抹红色的痕迹,再加上身上不伦不类的女装襦裙,实在是滑稽得很。

“七娘子……”桓姚这一笑,顾恺之的脸轰地一下几乎红到了脖子上去了。

桓姚见他难堪,忙止住了笑,正色道:“十九郎君,你怎会来此处?”

“我……我说过会来见你,自然不能食言。”顾恺之平时风度翩翩,此时却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他怎么说得出口,是因为太思念她,眼见明日就是桓歆的寿辰,看桓歆的态度,寿辰一过,他便再没有借口在刺史府上停留了。府上因明日的寿宴忙乱,他这才找到可乘之机,叫人偷了外院的腰牌来探望她。

桓姚闻言,顿时有几分感动,顾恺之竟然为了当日那句微不足道的话,堂堂一介大家子弟,把自己捯饬成了如此模样偷偷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