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目光从灵柩中移出,豫章看着她的太子哥哥,感觉才一晚上的时间,她的太子哥哥似乎,变了很多。
忧郁,深沉,稳重,再没了往日那般的自得与浮躁,她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些许父皇的身影,真正地有了几分一国储君的架势。
或许是太子哥哥真的长大了吧,豫章在心里面这样对自己说道。
“茹儿,你先回去吧,我只是想静静地呆在这里多看她一会儿,过了今天,明天,日后再想看她,便是再没机会了。”李承干轻扭过头,看了豫章一眼,轻轻地对她说道。
“不,我想在这儿陪着太子哥哥。”豫章有些倔强地向着李承干摇了摇头,不愿离开。
“我也想多陪宁儿姐姐一会儿。”拉着李承干的手,豫章的目光又落到了棺醇里侯宁儿的身上,侯宁儿虽是中毒身亡,不过脸上却依然红润依旧,并没有像一般尸体那般的苍白,瘀青。
所以,看着她,豫章也并不会觉着害怕。
李承干闻言,又看了豫章一眼,然后便又把目光回向了侯宁儿的脸上,不再多作言语,兄妹两个,就这样在一个躺着尸体的灵柩旁边,静静地站着。
“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灾局,”岑文本端起茶杯,看了面前的李恪一眼,道:“所以,殿下的目光现在不应只是放在那柳一条和侯君集身上,多想想该如何为皇上分忧,才是正事。”
“可是,先生,”李恪抬头看着岑文本说道:“侯君集此番一走,来日必会成为大患,难道先生就不担心吗?”
太子妃已死,侯君集在大唐已是再无所恋,若是侯君集没有去找柳一条报仇,而是远离大唐,避走西域,依着他的练军本事,让他混迹在西域各国,实不是大唐之福。
李恪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一向英明的父皇,为何会将之放走?
“殿下说得或是有理,不过,侯君集会怎么样,微臣不清楚,但是微臣却知道,若是朝庭不能及时地控制水患,赈济灾民,此番一劫,我大唐必会是元气大伤,突厥,吐蕃,高冒,这些蕃外诸国也会伺机而动,那才是真正的大患。”岑文本轻喝了一口茶水,道:“所以现在,在皇上的眼里,万事都没有眼前的这场水患重要,所以,殿下的心思,也应都放在这个上面。”
“另外,太子妃殡天,太子必是抽调不出时间来管理前几日的那个防治疫病之方,今天晚上,殿下不妨到宫里请旨,以为皇上和太子殿下分忧为名,将这份差事讨要过来。”轻轻地将茶碗放于桌上,岑文本接着说道:“那个方子是柳一条所开,可信度极高,若是真的有效,那殿下此行所积下的恩德与民心,必是不可估量。”
“嗯,先生所言甚是!”李恪的眼前一亮,拳头不由得紧了紧,看了岑文本一眼,轻声向他问道:“那依先生之见,父皇他会不会将这个差事交于本王呢?”
“两两之数,”岑文本轻声说道:“那张方子,原本是皇上为太子殿下积累民心,表彰功德之用,若非情非得已,皇上不会将这个差事交给旁人,所以,能不能成功,这就要看太子殿下能不能尽快地恢复过来。总之,殿下若是去了,总是有着几分的机会,即使最后不成,也会给皇上留下一个愿意为他分忧的印象,对殿下没有坏处。”
“多谢先生教诲,学生知道该怎么做了。”李恪坐直了身体,拱手向岑文本礼了一礼。
“这是微臣当做的,殿下不必多礼。”岑文本轻点了点头,李恪不是愚笨之人,算得上是一个好学生。
轻站起身,岑文本弯身向李恪行了一礼,道:“时辰不早了,微臣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久呆,微臣告辞了。”
“学生送先生出去!”李恪也站起身,撑开油纸伞,一路遮着岑文本,将他送到了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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