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几首诗词,和那几首曲子惹出的祸端么?在奉节这段时间,自己所做出的一些出格举动,也就只有这些。
只是,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这般快地便传到了长安一些人的耳朵里?要知这奉节,距那长安城,可不只是几十几百里那般简单,往返一次,最快也要有近一月的路程,是谁会那么无聊地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把这些小事情,给传送到长安,捅到了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
在这个通讯信息相对闭塞的时代里,连家书的传递都不太便利,仅是靠着人与人之间的口耳相传,不用两个月的时间,便将这些东西给传到了长安城?柳一条不信。
看了一旁的小依一眼,张楚楚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话,终还是忍着没有问出声来。
夫君定是看出了些什么端倪,只是碍于有外人在侧,他们都不便说讲出来。张楚楚静静地依偎在夫君的身边,有夫君在,天就在,她相信自己的夫君。
因为有张楚楚这个孕妇在,不宜多做马车奔波,所以柳一条他们的行程很慢,走走停停,跑了近七天之后,他们才跨出了川蜀的地面儿。
这一日,天晴气寒,一大早地,柳一条他们便坐着马车从一个刚投宿了一夜的小镇离开,沿着平坦地官道,一路北上。
“夫君,你看!”走了近一个时辰后,张楚楚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躺在路边儿的瘦小人影,便叫嚷着让车把式将马车停住。
“柳夫人,这种路边的乞丐,路上多的很,也很麻烦,还是算了吧?”车把式是狄府的一个下人,经常在外跑车,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朝着路边的那个小身影瞧了一眼,不以为意。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一次两次地他或是还会救上一救,但是多了,他也就麻木了。谁知道这些乞丐,是不是在佯装,谁知道这些乞丐,是不是别有图谋?很多时候,他们这些常在外跑的人,都会多留些心眼儿,都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种情况,柳一条以前也经过不少,而且也曾因此,而上过一两次地恶当,寒了他多少有些良知和善意地心思,所以对于车夫的意思,他很能理解。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柳一条的心肠,也很坚硬。事实上,他的目光刚才也一直都在外面飘荡,他甚至比张楚楚还要先看到了那个身影,只是他故意硬着心肠,没有打算去理会罢了。
他有注意到,那个乞丐,是在看到他们的马车经过时,才特意挺倒在路旁。这样的情形,十有**,都是一个骗局,想来老王,也是有着这般地想法。
“夫君~!”张楚楚不忍心地再一次向柳一条这里看来。外面的天气,冷得厉害,地面上都有片片结冻成的薄冰,那么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人儿,就这么躺倒在地上,张楚楚不忍。
“老王,下去看看吧,给他带去一点吃食,再留下些银钱。”心中轻叹了一声,柳一条还是没有敌住媳妇儿哀求似的目光,轻声地向车夫老王吩咐了一句。给那乞丐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资,这是柳一条处理这种事情时的一个底线,东西可以给,全是绝不能因此而惹上什么麻烦,至于以后的事情,这个乞丐的结果如何,便再与他们无干了。
“是,柳先生!”老王轻应了一声,翻身便从前座跳了下去,接过小依递出的一些干粮,轻步走到了那个小身影的旁边。
“柳先生,柳夫人,是个女孩子!”出乎柳一条意料地,老王这个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地车夫,竟改了初衷,把食物放到地上后,轻身将那个小人儿给抱了起来,并折返回他们的马车前,看他的意思,似是想要带着她走。
“是个女孩子?可怜地,快送上来看看!”张楚楚掀开窗帘儿,把头探出窗外,往那孩子身上看了一眼,入眼的全是一片红肿的冻疮,手上,脚上,脸上,红肿,溃烂,看着让人惊心。张楚楚的两只眼睛当时就红了起来,就差没有往下落眼泪了。
“送上来吧,”见张楚楚又将目光向他看来,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开口向老王吩咐了一句。
看这小孩子的样子,若是再不快点保暖抢救的话,绝活不过今晚,这应不是一个骗局,即使是,也定不会是这个孩子的过错,救了吧,柳一条的心,终还没有坚硬到那种可以见死而不救的地步。
“谢谢夫君!”见柳一条答应,张楚楚欢快地冲着夫君甜甜一笑,然后侧开身子,吩咐着小依去将人给接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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