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为了爹娘也好,为了妻儿也罢,无论是用上什么样的手段,柳一条都不容自己还有家人,有个什么闪失。
似乎是察觉到了柳一条这般行为的目的所在,李然抬头深看了柳一条一眼之后,低眉闭眼,便也不再多做言语,他的任务是在指定的时间内把柳一条给带回宫去,至于其他的,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
“在哪呢在哪呢,不是说柳一条那小子回来了吗?怎么老子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叫嚷,程处默这个黑大个骂骂咧咧地从城门头上一路小跑着下来,嘴巴里一刻也不停歇地冲着他屁股后的白文亮说道:“若是让我老程发现你是在骗老子,呆会儿老子绝不饶你!”
“呵呵,程将军您说笑了,便是借下官俩胆儿,下官也不敢骗您分毫不是,”小心地陪着笑脸,白文亮小声地向着他这个有些蛮不讲理地顶头上司说道:“下官方才看得真真儿的,绝对是柳先生没错,就在城门外的那辆马车里,程将军下去看了就知道了……”
“娘子再此稍待,为夫去去就来!”听到程处默的破啰嗓门儿,柳一条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轻笑,轻拍了拍媳妇儿的小手,小声地劝慰了两句,之后又冲着李然点了点头,这才提摆起身,掀开门帘儿走了下去。
“程大哥,一别经年,可还认得小弟否?”整身拱手,当着城门下重多兵十的面儿,柳一条冒着小雨,大迈步向着城门迎了过来,盯看着正向他看来的程家长男,脸上一直挂着淡淡地笑意。
“柳家小子,哈哈哈,这个臭小子没有骗我老程,竟真的是你!”看到柳一条当面,程处默身形一顿,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远远地把白文亮给撇到后面,同样大跨着脚步向柳一条这里迎来。
“老子找了你一年,连影子都没耧到一个,怎么你现在舍得出来了?”很是热情地给了柳一条一个熊抱,两臂勒得柳一条上身的骨骼咯咯直响,好悬没把柳一条给抱得背了气去:“自上次在府里比试之后,老程心中一直不服,数次想要找你再来比过,不过你这小子却是不吭一声地便走了个没影,着实让人气闷,走走走,这次遇上,自是不能错过,柳小子现在随老程回府,咱们再来比过。”
什么?眼前的这个柳一条,竟然在武力上赢过程将军?!!
连带着白文亮在内,城门上下,凡是听到程处默这番话的兵士全都睁大了眼睛,频频向柳一条这副瘦小的身躯看来,满脑袋地不可思议与不敢置信。
程处默的武力,这几日里他们在被老程以各种借口被动出列操练过之后,已是身心俱有体会,很难相信,蛮牛一样充满着暴力地疯子将军,竟在在柳一条这个看似文弱的‘神医’手下吃过亏去。
对于柳一条这个名字,这些兵士都不陌生,甚至大多数泥腿儿出身的兵士,都还着一些憧憬尊敬的意思,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柳一条在有着‘神医’‘神匠’的名头之后,本身竟还是一个不弱于程处默将军的武学高手。
“呵呵,多谢程大哥厚爱,”深吸了口气,舒展了下被程处默抱得有些弯折的身子,柳一条面不改色地轻声拱手:“不过今日小弟确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去府上拜会,咱们改日再叙如何?改日,小弟亲自去上府里向程大哥讨教!”
“要事?莫不成是皇上他老人家…?”想起这几日里长安城中接二连三病倒的些个重臣,程处默询问似地抬头向柳一条看来,若真是如此的话,他还真是不敢让柳一条在此多作耽搁。若是误了皇上他老人家的大事儿,那可是一桩不小的罪过。
“程将军,”这时,决心再帮柳一条一把的李然,撑着油纸伞慢慢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之后,开声向程处默说道:“柳先生在此已是耽搁太久,不能再在这里多留了,还请程将军快些放行,免得误了大事。”
“呃?这不是皇上身边的那个老太监么?”一愣神儿,程处默抬头向李然看来,认出了李然的身份之后,程处默更是肯定了他方才心中所想,柳一条这次,是被皇上给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