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李佑便是真的在装疯卖傻,你父皇便是真的想要保全他的性命,在心里,李佑却也是已经全完地失了大势,发配,圈禁,贬庶,皆与你无忧。”
“你现在出面求保,一,可以送老五一个人情,搏一个仁厚亲厚的名声,二,可以赢得你父皇的好感,让他对你另眼相看。”话既然已经说开,索性便全都说讲个明白,又看了李承干一眼,长孙皇后接着提点道:“须知你父皇对你们兄弟的态度,兄弟相争,好,皇上也是喜于乐见,而兄弟相残,可是就犯了大忌。”
跟在李世民身边几十年的光景,对于李世民的心思,长孙皇后多少也能够猜想到一些。
当看玄武门之事,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兄嫂,弟妹,子侄,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早已成为李世民心中的一个隐痛。
所以,在登基为帝之后,李世民心中最防、最忌之事,就莫过于这兄弟相争相残,子孙举旗逆反之事。
争与不争之间,有一个度一定要把好,不然,也只是会事得其反而已。
“儿臣受教了!”李承干诚心拱手施礼,姜是老辣,枣是红甜,与母后的老练与远虑相比,自己还是显得嫩了一些。
“嗯,你知道便好。”轻点了点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长孙皇后轻声向李承干问道:“武媚那丫头近几日可好,这两天怎么也不见她来请礼?记得以前,她可是每日必来的。”
“劳母后挂念了,”提起武媚,李承干的脸色一下便阴沉起来,不过面子上还是拱手向长孙皇后回道:“太子妃前日回家省亲去了,这几日一直都不在宫里。”
“哦?”在李承干的面上打量了一下,长孙皇后眉头一挑,道:“是不是上次回去之后,你又没给她什么好的脸色?不然这好好的,那丫头怎么会想到要回家省亲?”
“嗯,那个……”张了张嘴,李承干又低下头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有言语。
“武媚那丫头,聪明,能干,有学识,且又有些心计,”目光在李承干的脸上扫过,长孙皇后没有再接着训斥什么,而是缓声向李承干说起了武媚的好来:“若是陪养得好,必是一贤德良妃,日后由她佐你管理内宫,母后也能放得下心来。”
“上次的事情,媚娘做的确是有些过激,没有给你这个太子殿下留下什么脸面,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若是媚娘心里并不在乎于你,依着她素来冷静聪明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过激的举动来?”
“还有,她毕竟是太子妃,便是真有过错,你这个为人夫婿的,也不该在一怒之下,就把人家给打入‘知秋阁’内。”
“想那‘知秋阁’是什么地方?那是历来关押废妃之所在,你让她一个堂堂的太子妃住在那个地方,怎能不让人寒心?”
“家和,万事则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的仇恨。”轻叹了一声,长孙皇后接着劝道:“上次来的时候,本宫也已说教过她,太子也当心胸宽广一些,莫要将这些小事记挂在心里。”
“知道了,母后,回头,儿臣就着李清去把太子妃给接护回来。”心中虽不情愿,不过母皇发话了,李承干却是也不得不变通一些。
不过,一想到太子妃每次见到自己都冷颜不语仇大苦深的样子,李承干的心里就是一阵地窝火,之前挺乖巧的一个丫头,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地,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难道真是因为前番自己去往花房之事?
李承干摇头不信,这种事情在男人身上司空见惯,自己这般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可也没见哪一次这个武媚娘会像现在这般反应巨大?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那又是为了什么?
正如母后方才所言,武媚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喜权利,有**,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在自己最有望荣登大宝,受到父皇爱戴的时候,刻意选择与自己疏远?难道连未来皇后这个位置,对她都已是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