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候君集不由颓然一叹:“不止是你,便是老夫,怕也不是那厮的对手,行刺暗杀之途,对其家人还可,但是对于他,却是千难万难。”
身手高明,且又精于医术,明、暗、毒、刺,皆不能伤于其身,面对着这样一个乌龟一样的对手,除了动用军队之力,以多耗少,候君集也是再无他法。
“话是如此,可是,可是……”残剑激红着脸旁,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再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长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绪,看着他们家老爷,静声说道:“那,对于眼前这般困境,不知老爷心中可有计量?”
“还如往常一般即可,”见残剑这般快地就又静下心来,候君集满意地轻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小押了一口茶水,淡声说道:“该上朝的上朝,该练军的练军,什么也不去说,什么也不去做,在事情没有最终确定之前,麴文泰他不会动我。”
长安城,驸马赵瑰府中,豫章公主正在厅中其姑常乐公主闲叙。
“姑姑从西北回来,怎么也不着人到宫里去支会茹儿一声,害得茹儿足足迟了两日才来府上拜见,对姑姑的思念,也足足多了两日,”坐在常乐公主的近旁,豫章亲腻地抱着这个小姑姑的胳膊,甜着小嘴向常乐公主娇声说道。
“这么久没有回来,不想我们茹儿的小嘴儿,倒是更甜了一些,真是越来越让姑姑欢喜了,呵呵,”伸手在豫章的小琼鼻上细点了一下,常乐公主满带着笑意地看着眼前这个讨喜的小侄女儿,道:“姑姑走的时候,你已不在长安,听说是与苏老头儿家中的那个小丫头一起,去了川蜀之地游玩,来跟姑姑说说,你们都去过哪些地方,可有什么趣事?”
拉着豫章的小手儿,常乐公主发自内心地露着笑意,难得这个丫头有心,竟还想着过来探看自己,不像是皇帝老哥其他的那十几个子女一般,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过来多问一句,也不怪乎自己素来便对这个茹儿那般疼爱。
“哪有什么趣事,不外乎看得一些山山水水,哪里比得上姑姑与姑父伉丽同游,这些年,当是已然将咱们大唐地面儿上的那些名胜名山,都走遍了吧?”很是随意地与姑姑说笑着,放松,自在,无拘无束,豫章很是喜欢这种感觉,这是她在宫里,在父皇和母后他们那里所感受不到的。
“这话,茹儿说得倒是不错,”听豫章这般说起,常乐公主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很是得意地开声向她的小侄女儿说道:“不是姑姑向你夸口,这些年姑姑与你姑父闲来无事,倒是走了许多名山大川,咱们大唐境内,凡是能够数上得名号的地方,我和你姑父几是都有去过。这不,跑得多,心也就野了,老是在一个地方,怎么也呆之不住,不然年前的时候,也就不会与你姑姑一起去西北了。”
“呃,看看,看看,怎么说着说着,就又说到本宫的身上来了,”说了半天,常乐不由便缓过神儿来,原本是想从茹儿的嘴里套出些什么的,怎么到了头儿上反而是自己在说个不停?
“西北之地,多是一些苦寒之处,不提也罢,”挥了挥手,止住方才的话题,常乐抬头向豫章看来,道:“还是茹儿说说你们前番的川蜀之行吧,姑姑可是听人提过,那个柳一条,之前可也一直都隐身在川蜀之地,你们在那里,可有相遇?”
“姑姑!”抬头看到姑姑面上的戏谑之色,豫章的小脸儿一红,不依地轻声向常乐公主说道:“姑姑既然都已是知晓,作何还要再难为茹儿?姑姑若是再这般戏谑茹儿,茹儿日后就不来瞧看姑姑了,哼!”
装作生气地别过脸去,豫章噘着小嘴儿,一副不依不饶之态。
“好好好,姑姑不说便是,姑姑可舍不得我们茹儿再不过府,”轻笑着点头应了一句,常乐公主直身正色向豫章说道:“这件事情,姑姑可以不再提起,不过有些事情,姑姑却是不能置之不理,让我们家茹儿受了什么委屈。”
“什么事,姑姑请讲!”有些疑惑地看了常乐公主一眼,豫章轻声相询,不知是什么事情,竟让姑姑这般郑重。
“此次姑姑从西北回来,一是因为西北之地确是没有什么好的景观值得留恋,”端起桌案前的茶碗儿小押了一口,常乐公主抬头看着豫章轻声说道:“二一个就是,姑姑听说,三原的那个柳一条,回来了。”
“呃,”听常乐公主这般说起,豫章的神色乍然一愣,恍然之间似想起了什么,刚平复下来的小脸,不由又变得通红了起来。
“之前,姑姑虽然有心,但是苦于柳一条那小子的身份寒微,怕你父皇和母后不愿,再者,柳一条那小子也倔强得很,在没见过你面容的情况下,直接就开口回绝,姑姑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先将事情往后缓上一缓。”
没有注意到豫章已是通红的小脸儿,一心想要当上媒婆牵上红线为自己的小侄女儿找上一个好归宿的常乐公主,自顾自地接声说道:“但是现在,确是有了一些改观,”
抬头看了自己的小侄女儿一眼,常乐公主轻声说道:“连救了数位朝中大员,免去了朝庭所要面对的一场天大劫难,柳一条的功劳不小,你父皇对他当也是会多有倚重,先前可能不允被拒的事情,现在也有了一些希望。”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柳一条已与茹儿谋过面容,”没有注意到豫章面上已是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常乐公主接着说道:“想来,依着我们家茹儿的样貌,那柳小子便是想要不心动,也难。”
“柳家的那个媳妇儿,姑姑见过,”常乐公主道:“虽然相貌也甚是俊俏,但终归也只是一村野之女,又怎么及得上咱们家茹儿这般金枝玉液,依姑姑看,这件事情……”
“姑姑!”在常乐公主说得正是起劲儿之时,豫章终是忍之不住出言将其打断:“姑姑一心在为茹儿着想,茹儿心中明白,心下也是甚为感激,但是对于这件事情,茹儿还是希望姑姑日后,就,就莫要再提了。”
张楚楚这位柳夫人究是何种品性之人,柳一条与柳夫人之间的感情究是如何亲密,还有柳一条的品性如何,豫章心里比常乐公主更是清楚明白。所以,她更是清楚,若是姑姑再去登门提亲,说起此事,所得的结果,也必是如同前次一般,豫章实在是有些害怕,再听到柳一条诸如拒绝的话语。
“哦?为什么?”不解地抬头看了豫章一眼,见豫章的面色有异,还以为是豫章怕羞抹不开脸面,常乐轻点着头开声说道:“好好好,姑姑以后,不再提起就是。”
茹儿说得也是,这件事情,还是在双方的父母跟前提及为好,婚事么,还不就是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是自己这般,老是在当事之人的跟前提起,也难怪他们会不好意思。
看着豫章“害羞”似的表情,常乐公主在心中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