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吗?”
绕了半天,一老一小对视了一眼,不由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一个明面上的说辞借口而已,别人便是不信又能如何?
“现在距春耕还有三月有余,这段时间你便在三原呆着吧。”事情定了下来,老头儿的心也静下了一些:“一是可以避开诸如今日这般地繁琐应酬,二则是可以多陪陪你的双亲父母,毕竟这次远征不是短时间就可以结束的,那候君集可不是一个善茬儿。”
“嗯,一切依伯父安排。”应了一声,公孙贺兰没有反对,离家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哼!又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床榻之上,太子李承干一把将榻中小桌上的碗碟推扫到地上,神色气愤难平。
“太子殿下息怒!”内侍总管李清的脖子稍缩了缩,显是被李承干的怒气给吓住了,自上次遇刺受伤之后,他们这位太子爷的脾气可是越来越暴躁了。
“公孙贺兰虽然没有接受殿下的好意,不过,”见太子的心气平稳了一些,李清小心地接声回禀道:“不过也没听闻他曾收了谁的好处,便是吴王殿下亲去,亦也是灰头土脸地败兴而归。”
“怎么,老三也去了?”李承干的眉头微挑,这个老三,怎么就没有他不想去争不想去抢的东西?
“除了吴王,其他几个皇子和朝中的一些重臣也都派人去探看过。”李清接着回道:“不过看他们离去时的表情,显是都未曾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又是一个油盐不浸的东西,就像是当年的柳二条与张楚闻一样,”李承干道:“不用去想,这定又是那柳一条给他出的主意。”
见太子的怒气又将燃起,李清知趣地后退了一步,低头躬身站在那里,默声不语。
“柳一条这几日可有什么动作?”感觉到胸腹部伤口的震痛,李承干深作呼吸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接声向李清询问。
自从刺杀的事情败露,跟柳一条彻底撕破了脸皮之后,李承干便无时无刻地不在小心地提防着柳一条的报复和手段,仅是按排在柳府还有三原的探子,就足有百人。有李泰,李佑,还有候君集他们的例子在前,由不得李承干心中不惧、不防。
若不是父皇还有母后的连番警告,若不是怕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皇储和将来的皇位,李承干怕是一刻都留不得柳氏一族。
“柳一条这几日一直都在柳府安心给晋王还有晋阳公主他们几人授课,并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李清接口回言:“不过通过这段时日的暗中监查,下人们倒是在柳府的生意上发现了一丝端倪,只是不知……”
稍顿了一下,见李承干双目紧瞪着自己,李清一个激灵,忙急声回道:“据下人禀报,柳府现正在境内各州府之中秘密收购各类米粮,所贮份额当是已有近百万担之多。”
“嗯?”李承干的眼前一亮,说了这般多废话,终是让他得了一个不错的消息,战事将起,这个柳一条却敢在此时私屯米粮,居心何在?
若是让父皇知晓他一向看重的柳一条竟在这个时候打起了屯粮居奇的主意,父皇还会再像之前那样,护着这个满身铜臭的商贾小人么?
“你去,”嘴角微微勾起,李承干坐直了身子,开声向李清吩咐道:“去把柳府秘密收粮屯粮之事做一个详尽的奏表,以孤的名义连夜递到太极殿去!”
“是,太子殿下!”应了一声,李清长松了口气,急忙从寝宫中退出。
“柳一条,这一次,孤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脱身?”缓缓将身子躺靠于榻上,李承干低声自语,神色之间,轻松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