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爷放心便是,你以前待我兄弟不薄,此次定当助你,那山神庙人烟稀少,我们这回调集了四十个身手高强的兄弟,二虎这一月早就将那夫人的行踪随行打探的一清二楚,定叫刘毅有去无回。”说话的是刘龙左首的一个黑衣人,身形强壮,半遮脸面,不清具体长相,可话语之间自然而然便透出嚣烈之气,绝非善类。
“王寨主你可不能小了那个小畜生,此人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当日曾经力拒奔马,极富勇力,还需小心才是。”刘龙言道,他虽是对刘毅恨之入骨,可对他的本事却是一清二楚,此次他请来以前便有结交的卧虎寨贼人相助,便要一举功成,行事很是谨慎。
“呵呵,刘少爷,我这二虎兄弟善制迷香,山中便连狮虎一类的猛兽闻之都是骨酥筋软,何况是人,我们会提前在庙中布置迷香,到时任他有通天手段亦是施展不得,再说那小子虽是可恨,他那妾侍可是水灵灵的,杀了太可惜了。”王寨主信心十足的说道,最后还与二虎对视一笑,形容猥琐之极。
“好,那我便放心了,只要小畜生一死,老头子怕也撑不了多久,到时刘家便会落在我手,家财任凭寨主搬取。”刘龙亦是满意的笑道。
“好说,刘少爷明日尽管在家听信便成,我兄弟告辞了。”王寨主双手一拱,便带着兄弟自后窗而出,翻墙去了,动作极为灵敏。
刘龙立于窗前目送二人离去之后,眼光转向刘毅宅院所在方向,面上既有狠毒也有兴奋之色。
第三十四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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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逢初九,刘毅午后便从城外营地赶了回来,每每逢九,娘便会去山神庙求神,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惯例,他自要相伴,除了他之外玉儿碧痕都会随行,和玉儿一道扶着娘出了大门,刘六已经赶着马车在门口等候了,刘毅从不多带家人,生怕惊吓了母亲。
这山神庙在上党城西五里之处,颇为偏僻,本已年久失修,可自从刘夫人常来求神之后,刘毅便让人将其修缮了一新,如此却也引来了不少村民,小小的山神庙每日也热闹起来,刘家都来此祝祷,想来定是颇为灵验,后来乡间还有专人来每日清扫打理。
可今日却与往常不同,一路上行人稀少,到了庙中更是只有他们四人和日常打扫庙宇的一个老者,见刘毅前来忙不迭的便迎了上来,没回祝祷他都能从夫人手中得些好处。交谈之后方才得知今日村中有喜事,故此来拜神的人才会如此稀少。
得了刘毅所赏,老者兴高采烈的将他们送到庙门方才离去,转身之后平日慈祥的脸上却是闪过狠戾之色,行走之时尚不停回头打量几人,见他们一起步入庙堂之后嘴角笑容闪现!这庙堂不过一丈见方,供着山神的泥胎,夫人祝祷的时间一般都是一炷香左右,刘毅虽不太信这些可每次都是和玉儿相伴左右。不过今日他步入之时似乎感觉到了一些异常,庙堂之中有一股他从未闻过的香气,并不是供神所用的檀香,初始尚且不以为意,可片刻之后母亲与玉儿跪拜的身形却是晃动起来,旁边的碧痕也是摇摇欲堕,此时心中警兆陡升。
于此同时四周响起浓密的脚步之声,天井处出现了六个黑衣蒙面之人,张手便是六只利箭带着劲风向刘毅袭来,动作熟练无比,显然是配合多日。刘毅虽惊不乱,双手迅捷的一抄,各自抓住三根箭矢,将其甩出的同时,又探入囊中摸出石弹挥洒而出,惨叫与尖叫声自堂外堂内同时响起,惨叫的是被刘毅石弹所击中的黑衣人,他们未料到刘毅中了迷香尚能如此敏捷,危机之中躲开了箭矢却躲不过随之而来的石弹,而惊叫声则是玉儿发出,此时碧痕已经坐到在地上,夫人跪姿前倒额头却是撞在了香案之上,一时血流如注,玉儿一边着想要相扶却是周身酥软,不由得惊叫出声,此时亦是昏倒过去。
是谁要布局杀自己?刘毅此时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形势险恶之极,若是自己一人当然不惧,可眼前昏倒的三人他一个也不能放弃,心念电闪之下他飞身出门,顺手带上庙门,幸好这间小庙只有这一扇大门,只要自己站定此间不让,贼人就伤不到母亲与玉儿,天井之中两边院墙之上已经站了贼人有三十余人之多,为首二人了地上躺着的几具尸身之后,抬起头来恶狠狠的向刘毅。
“刘家少爷身手果然不凡,如此情况还能伤我几名兄弟,不过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今日也难逃一死!”身形略高的那人言道。
“就凭你们想取本少爷性命?哼!”刘毅冷哼一声,双手又再扬起,两边院墙之上有四人应声而落,再度双目生寒的向对方。
“你。”那人大骇之下竟是后退一步,目光向刘毅,再身边之人,一脸的惊讶之色,似乎对于刘毅的身手很是畏惧。
“一帮乌合之众,今日便叫尔等…”刘毅话刚说到一般,双手再探,此时所有的贼人纷纷作出躲避之态,不料他竟是脚步虚浮,踉跄起来,费尽全身之力也难稳住摇晃的身形,跌坐于门前。
“哈哈哈,武艺高强又能怎样,中了老子的断魂香一样是软脚虾。”为首身形矮小之人大笑出声,拔出钢刀便与身边之人慢慢向刘毅逼近,刚才见了他的身手,此刻行事还是极为谨慎。
“尔、尔等何人,我刘毅与你们无冤无仇,何故如此?”跌坐地上的刘毅此时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却仍强撑着问道。
“死到临头你知道又能怎样,不要怪我等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毁人前程…”“二虎住口,何必与他多费唇舌,杀了干净。”矮小之人面露凶光的言道,话至一半却被身旁之人所阻。
“刘龙!想不到我刘毅竟会死在尔等之手。”刘毅闻言竟是一声大喝站起身形,下的二人纷纷后退,可恨声喊出刘龙之名后却又身躯渐渐软倒,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忿之意,双眼缓缓闭上。
“哼,你小子倒也聪明,可惜不长命!”二人说完之后便是双双挥刀向地上刘毅砍去,心中得意之极,可刚刚砍到一半,刘毅的双眼陡然睁开,面上竟是露出笑容,二人大惊失**待后退哪还来及?
刘毅迅捷的自地上弹身而起,右手带住身形略高之人的手腕一绕,将其揽在胸前,钢刀恰到好处的架在此人颈间,同时飞起一脚直踢那二虎的下身,他恨此人心狠手辣,这一脚可用上了全力,二虎身手本就在刘毅之下,又是大惊之中猝不及防,被刘毅这一脚狠狠的抽在下身,整个身躯飞舞空中,伴随着一声不似人类发出的凄厉惨叫跌落天井之处,身躯蜷缩一团挣扎几下之后便再无声息,鼻尖口角鲜血飞溅,如此惨景就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亦是头回得见。
“二虎!”被刘毅架住那人一声惨叫,可钢刀在颈刘毅又力大无穷他哪里能都挣脱,见二虎如此惨死他心中才有了一丝悔意,对刘毅的出手狠辣更是心生畏惧,此时又一个念头在脑海间闪过,不由颤抖着道:“你,你没中迷香?”原来方才一切都是此人假装。
“呵呵,你那玩意儿对少爷我无效,说,你是谁,又是谁让你来的。”刘毅先是微微一笑,复又脸色转寒,冷声问道,其实他冲出庙门之时已经想到那阵异香必能使人昏昏欲睡,奇怪的是自己却没有半点反应,当时情形容不得他多想,只是隐约觉得多半与自己的这具身体有关,后来的行为完全是将计就计,这些贼人果然上当。
“啊~~”“不要在我面前充硬气,少爷不介意将你的骨头一根根扭断。”见此人尚在犹豫,刘毅也不多言,左手捏住他小指便是一扭,那人不由惨叫出声,挣扎时颈间又被钢刀划破,再刘毅却依旧是一脸微笑,可眼光却是让人心寒,语气更无半点波动。
“我、我说出来你可能绕我性命?”那人被刘毅眼光一扫,只觉这根本不像是人类的双眼,充满着兽性,当下不敢再硬撑!
“好!一个字不许差!”刘毅保持这相同的语气。
“是,是你家的少爷刘龙,他心恨你夺了他的继承之位,才让我兄弟前来下手,在下是卧虎山王、王虎。”王虎颤声道。
“口说无凭,可有物证?”刘毅又再问道。
“有,有他与我兄弟的书信。”王虎自怀中取出一份绢帛交给刘毅,他和刘龙之间不过是利益联合,这份书信是准备留着要挟的。
“好。”“咔嚓!”过绢帛上刘龙的字迹后,淡淡的笑容浮现在刘毅的嘴角,王龙觉得他钢刀离开,心中方才一喜却感觉刘毅的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耳侧,一阵剧痛之后他未转身竟然已经见了身后的刘毅,那抹笑容依旧挂在嘴边,这也是他今生的最后一眼。
第三十五章 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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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王虎的尸身推到在地,刘毅森寒的眼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讲承诺也是要人的,今天若不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神奇,怕是性命不保,不光如此,母亲与玉儿也难以得保,想想都不寒而栗,对于想取自己性命之人再去重承诺,那不是有信用,是十足十的白痴。
这些山贼平时虽是杀人不眨眼,可哪里见过如此残忍的虐杀手段,这个白衣青年根本就不是人,像个恶魔一般,被他的眼光扫过,很多人都是双腿打颤,再见他的双手探向腰间,也不知是谁的刀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便是一阵抱头鼠窜,他的石弹可是从来不落空的,自己这些人就算联手也是找死,甚至连尸体也顾不得了。
刘毅见一众贼人逃得一个不剩,微微出了口气,放在平日,他不会放过一个,可如今他不是孤身一人,母亲与玉儿还昏倒在庙堂之中,有了一点闪失自己都要悔恨终生,况且那幕后主使自己也已知晓,这些贼人可日后再行计较,在院内的井中打出一桶凉水,刘毅快步回到庙中将其浇在三人的面上,过了一会,最年轻的玉儿先行醒转,第一个反应就是不顾手脚酸软去照夫人,却让刘毅好生感动。
碧痕是第二个醒转的,见院中的尸体差点惊呼出声,又见少爷玉儿正在服侍着夫人,她也急忙蹲下身去,说起对夫人身体的了解,没有人可以胜过碧痕,忙碌了一阵之后,夫人的双眼也慢慢睁开。
“毅儿,你是我的毅儿,想死为娘了。”迷茫的眼光逐渐变得清明,锁定在了刘毅面上,夫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刘毅搂入怀中,一边呼唤着一边泪如雨下,神情悲喜交加。
“娘,你认识我了?”刘毅猝不及防之下也不敢用力反抗,只得任由母亲将他搂入怀中痛苦,可忽然觉得娘今天的语气大异寻常,一个念头闪电般的在脑海显现,不由轻轻挣脱,急切的问道。
“认识,认识,你是毅儿,你背上还有刘家的胎记,这是玉儿,你的媳妇,这是碧痕,儿啊,娘都记起来了,这十几年苦了你了,娘对不住你呀。”夫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醒,竟把三人都认了出来。
“娘,太好了,你好了,你好了!”闻听母亲之言,刘毅一时欢喜无限,这种天伦的重逢让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很温馨的感觉,后世今生刘毅终于第一次有了至亲的关怀。
“娘、夫君…”玉儿只喊了一声便哭得说不出话来,她也是头回得见刘毅如此动情,只觉得满心欢喜,碧痕亦是哭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却一直在想着,天可怜见,真是天可怜见。
“娘,你别哭了,流了那么多血再过于激动对你身子不好!”片刻之后刘毅心情稍稍平复,便柔声对母亲说道,她大病初愈,心情不宜太过激荡,母亲的忽然康复玉儿碧痕欢喜的还顾不上惊讶,他却推测定是娘昏倒时头部被香炉重击,便由此恢复了神智。
“好,娘不哭,娘不哭了,好孩子,娘应该欢喜才是。”夫人恢复神智之后,这十几年来的遭遇竟是清清楚楚,丈夫的逝去,老爷的照顾,碧痕的贴心,儿子的回归,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之中,丈夫的逝去已经过了多年,她对刘宇的恨意也淡了许多,再想想他这十年来的作为,加上爱子已经如此高壮,她现在是真正的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