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张虎足智多谋,戏志才计谋百出,此二人之用兵岂能以常理度之?刘毅此次中主公之计危如累卵,他又怎生不来相救,三万大军更兼甘兴霸熊虎之将,不可不防!”许攸出言道,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和田丰抢功,虽然二人不和,可田丰一旦涉及公事仍能与他一心,如此一比,立见高下!如果今天刘毅身在此间,定会对许攸感激不尽,田元皓目光如炬,的确令人佩服。
“这…立刻派出侦骑,四面打探,尤其是甘宁的幽州军,想刘毅久战力疲,等消息到后再追不迟。”袁绍出言道。
“主公,刘毅虽是疲军,可其望归之心急切,如若今日不追,便是坐失良机,请主公三思。”田丰又道,刘毅四面出击,最大的目的便是乱人耳目,好趁势回转,他岂能让主公坐失良机?
“田元皓你乃何意,军情不明怎能擅动?就算主公追上刘毅,以其战力必有一番苦战,若此时甘兴霸三万大军杀至又该如何?幽州得失能比得上刘毅性命?更兼刘朗生此人一向狡诈,你怎知他没有设伏,主公为大局计稳妥之计,原是正理,何故争论?”许攸又道。
“主公,放虎归山,其害无穷,若是让刘毅回转幽州到时我冀州亡无日矣!”田丰的情绪此时也激动起来。
“大胆,我军尚有颜良文丑二位将军领兵拦截,刘朗生又怎能轻易回转?你出言乱我军心,必是别有用心!”此时郭图也与许攸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二人都是深嫉田丰之才。
“颜良文丑乃是一勇之夫,非大将之才,岂能与刘毅相敌?主公…”
“住口,我军中上将,怎能容你如此诋毁,此事已定,元皓不用多言。”袁绍显然被田丰的刚烈激起了火气。
“主公…”田丰还要在言,袁绍已经拂袖而去,刚想追上,却被人拉住袍袖,转眼一正是沮授向着他微微摇头。
“既是已经下手,就该一力贯之,此番种种,不过刘毅虚兵之计,难道沮兄不知,万不可错失良机。”田丰激动依旧。
“主公心意已决,元皓又何苦徒费心力,岂不为小人所算?”沮授的声音很小,他虽是韩馥降将却与田丰极为相投,故才出言。
“沮兄好意田某深知,奈何事关兴亡,田某怎能惜身,便拼却性命不要,也不能让主公错失良机。”田丰挣脱沮授的拉扯,奋然而去,沮授只能摇头苦笑,田元皓虽是智谋之士奈何性情太刚,若是主公性情宽宏还好,可是……
果然田丰到了袁绍帐前便被士卒拦下,只得于帐外大声言道,最后袁绍不耐,让士卒将其拿下,暂且关押,不过念在往日之功,并未有其他责罚,田丰仰天长叹,大呼我等将亡之语。
田丰之言不假,刘毅行四面开花之法就是要造成袁绍的迟疑,除此之外,还有赵云的伤势;他虽然还未得消息,但心中肯定张戏二人必会出兵接应,这是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当然最坏的情况他也要估计到,因此张牛角不顾自身伤势,飞马来到张燕军中。
孙观等人围攻刘毅之时,张燕就在不远,今番虽折损万余士卒让他心痛,可也在庆幸没有亲自出手,刘毅军善战之威,今日是彻底见识到了,既然已经无功,又何苦为他人做嫁衣裳?便在他守军而退之时,却是有人来报,黄巾故人张牛角到访。
“牛角怎生如此,好久不见闻听你已经投奔刘毅,今日你我为敌,来我帐中所为何故?”将其引入大帐,却见张牛角浑身是伤,却不知此人如此急于赶来到底为何?
“当年我与张帅同在天公将军手下为将,张某深知张帅之能,今日来此只问大帅一句,果欲与我家主公为敌?”张牛角虽是遍体鳞伤可语气依然雄浑有力!
“呵呵,我起兵伏击刘将军,不为敌还能为友乎?”张燕答道,但是他的语气并不是十分坚定,谁想有似刘毅一般的敌人?
“主公知道张帅此举乃是受袁绍挑拨,其必也许大帅以厚利,可此人之言,大帅怎生敢信?岂不见冀州韩馥?大帅既然受人蒙蔽,我家主公有言,为敌为友只在张帅一念之间。”张牛角振振有词。
“数年不见,牛角你口才了得,便请告之刘将军所言,如何为敌?如何为友?”张燕心意一动,出口问道。
“主公有言,我刘毅纵横天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日之事,来日当有所报;可张帅若能与我做一笔生意,不但今日之事可以揭过,还会有张帅的好处。”
“怎讲?”张燕闻听张牛角转述刘毅之言也来了兴趣。
“袁绍贼子罔恩背义,意欲击杀我家主公,现在的确形势危急,若张帅能在袁绍起兵之时加以袭扰则主公必视张帅为友,以往种种,一概不论,而且一旦主公安返幽州,便立即给张帅送所需之粮,我家将军不比袁绍小人,言出必践;便是孙观等泰山五寇一旦归降主公立刻赠之于金银,并许之向天子告为泰山令!此事张帅一问便知,牛角尚请张帅三思!”张牛角这段话说得并不流畅,想来是硬背所致。
张燕可以感觉的道张牛角话中的诚意,盖因其直承形势危急,当年韩馥待袁绍不可谓之不厚,可结局如何?刘朗生虽是对敌下手从不留情可的确一诺千金,观他与异族交往便可见一斑;如此来,高下立辨,袁绍此人虽然许自己粮草官位可却不见实际,幽州在刘毅治理之下粮草富足,再加上孙观之事,张燕心中已有定夺。
“哈哈哈哈,刘将军果然英雄盖世,张燕佩服,这笔生意我做了,牛角即管回复将军,我黑山之众会依计而行,对于将军之信誉,张某自然心得过!马上便会派人观袁军之动向,你我久未相见,还当共叙往日之情,来人,备酒。”张燕做出了选择。
“张帅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军情如火,当即刻回禀主公,还望张帅万勿反复,你我自有畅饮之时。”张牛角言道。
“牛角放心,张某断不会为此举,还有一言尚请转告将军,这次冒犯将军虎威,张某心中惭愧,自今日起绝不与将军为敌!”张燕斩钉截铁的说到!
第一百八十二章 强敌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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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虽是四面出兵,但全是虚招,并不能给袁绍带来实质性的伤害,派出张牛角去接触张燕也不敢肯定便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他也是连夜领军奔幽州而去,不敢多做停留,此时时间重逾生命,能抢得一时便是一时,这也就是他手下幽州士卒十足平日里操练精良,否则力战之后再加长途行军,还有许多粮草辎重,恐怕立刻就要崩溃。
当然刘毅也不是全然不惜士卒之力,速度还是控制在一定的强度之内,否则一旦中途遇袭必难以相抵,此时当日在眼中如珍似宝的钱粮之物现在都不是太顺眼了,因为这些减缓了他的行程,直到几日后张牛角快马赶上,详细说了张燕之事,刘毅心中才安稳许多。
“牛角,这次辛苦你了,下去好生歇息一会,马上还要赶路。”张牛角来回奔波,身上本来包扎好的伤处又渗出了血丝。
“张某能随主公,乃平生之幸,就算便死,也自欣然,主公乃我军中之望,才要好生歇息。”张牛角是有感而发,他手下士卒伤者极多,可刘毅并未丢下一个,哪怕延缓行程也在所不惜,同时每逢扎营,都会细加查问,关心备至,此番战情危急,劳心劳力之下就是一向气势如山的刘毅也略见憔悴,张牛角心中感激,方有此语。
“哈哈哈,我刘郎生铜浇铁铸,牛角不必挂心,下去歇息吧。”刘毅豪爽的笑声响起,四周士卒闻听都是精神一振。
这里刘毅领军拼力赶进,那边周仓与戏志才也是率领援军日夜兼程,这次周仓将青龙、朱雀二营一万士卒全部带出,论起士卒精锐,老四营才是刘毅真正的军中王牌;比起龙骧虎卫二营都略胜一筹,至于甘宁的三万大军?那只是戏志才虚张声势,从各地民军之中挑选,幽州简单的预备役制度在此刻见到了好处,虽是战力较差,可用来鼓舞声势,惑敌之心还是足可一用。
当然攻占安县是实打实的青龙营出手,袁绍与刘毅之前一向交好,二者在边境都没有太多的精锐,加上此次大军征伐张燕,周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安县,当然下一步的行动要主公动静。
军中各地传讯虽有飞鸽传书,迅捷无比,可信鸽不能随军而动,因此还要靠人力打探,敌情我情不明,绝不可轻动。而此时在戏志才帐中探马不断,刘毅袁绍的动向不停报来,帐中除了周仓戏志才之外还另有一个青衫文士,正是郭嘉,那日交战之前,刘毅怕他有失,便派天耳精锐强行将其送出,当然奉孝不免极小的吃了点苦头。
“好,按主公之行军,明日便可至清河,袁绍军只有颜良文丑统领的近三万人马,只要我军接应得当,必可接出主公。”综合了各处消息细致分析一番之后戏志才面上方才有了笑容。
“仓该如何行之,尚请军师下令。”周仓长身而起,闻听主公之事,他心中也是焦虑不已,今见军师如此说,立刻请命。
“伯明,你率青龙营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启程,奔往清河,奉孝会与你同行,如何行事到时自然听郭军师之言,奉孝、奉孝!”戏志才吩咐之后见郭嘉似乎魂游天外,出声喊道。
“志才勿喊,我在思主公派张牛角去与张燕交涉,颇有妙处,好计,好计!”郭嘉缓缓说道,对戏志才的打搅似有不满。
“呵呵,确是妙计,如今袁绍受黑山军袭扰之力,恐怕难以赶上主公了,主公也是,怎就不舍那写辎重?观奉孝有不愉之色,难道还在抱怨主公?”戏志才微微一笑,忙到现在方始有了心情。
“志才之言差矣,主公一片苦心,嘉岂能不知?只恨未能与他学上两手,太过文弱,否则当不会在此!这招借力打力设计精妙,如我在军中,不知可否想到!说道辎重志才你别说风凉话,你是没见,要是见之你也不舍。”郭嘉刚开始还一脸正色,最后却有调侃之意。
“奉孝之言有理,主公待下,向来如此,志才这条性命也是主公相救,不过奉孝你强身健体即可,向主公请教还是免了吧,我怕你受不了!好了,明日接应一事事关重大,奉孝当要细加思量才是。”戏志才感慨之后正色道。
“志才放心,事关主公安危,嘉当策万全。”
袁绍当日呵斥田丰,但夜间难以入眠,想到田丰放虎归山之语也有所警醒,当即命人放出田丰并立刻召集众将拔寨而起,往追刘毅,岂知他大军刚动,张燕的袭扰便到,为向刘毅示好,此次黑山全力以赴,但却不与袁军正面为敌,只求延缓大军行程,这也是张牛角传递的刘毅之意,正是因为如此,才为刘毅争取到了关键的一天时间。
刘毅清晨便令全军出发,清河已然在望,过了清河便是安县,到时就是龙归大海,张合徐晃刘毅让他们率军保护伤员及辎重,以防敌袭,自己则是亲为前锋,为大军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