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2 / 2)

洛阳城今日难得的平静了一日,联军攻击十日之后终于开始了调整与轮换,这亦是攻击坚城所必备的步骤,想要强攻拿下洛阳,必然是一个逐步积累的过程,而久攻不克在士卒心中是会产生负面影响的,必要的休整与调换对于军心及战力的保持都很有益处,冀州大战之时刘毅率军攻击南皮亦是如此为之,劳逸结合军中照样可用。

当然守军的备战绝不会因为敌军攻击的停止而松懈,刘毅张虎亦对北门守军加以轮换,周仓的白虎玄武二营便被拉了上去,玄武营自成军以来便有善守之名,白虎营的穿云弓更是守城利器,此二营联手威力更甚,刘毅是准备给敌军一些重大的打击了,这是他与张虎商议之后做出的选择,正如钓鱼一般,松松紧紧才能耗尽猎物的气力”。

张虎这数日来精神见长,瘦削的面庞逐渐恢复过来,面上亦有了红润之色,刘毅见之很是欢喜,也让其不要过于劳神,一般军中没有什么紧急事务他是不会让张虎理事的,有自己在当也不会有什么缺漏,此时敌军损耗还并未到达刘毅预想的状态,他的群狼犹在黑暗之中磨砺着牙齿与利爪,准备时机一至便要将敌军撕碎嚼烂。

府中的刘毅不但要关心眼前的司州战局,幽州、冀州、青州及徐州扬州的消息他也下了军令定要每日一报,因此敌军攻城与否对他的理事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反正每日不是在城头督战就是在府中与张虎众将研讨战法及查阅各地信息,晚睡早起早已是他在军营之中的惯例了,此番军师不在身边,张虎又刚恢复他劳神之处更甚于前。

今世的这具狼王躯体是他不惧疲劳的最大依仗,而此次与之前又有不同,风若曦对丈夫的照顾无微不至且从不打搅他应对军情,刘毅的三餐饮食却是极为正常,生活起居诸类杂事更是应付自如,就连张虎见之也在心中存了心思,以后征战都可照此为之,而促成此事的管亥更应是大功一件,刘毅的健康对全军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

“便放在此处,你们出去吧。”堂中的刘毅正在详观各地军情,风若曦却是带了两名侍卫走了进来,那两人合力抬着一把座椅,却与当时常用极有区别,椅脚之处两两以弧形木条相接,正是日后司空见惯的那种摇椅,此事刘毅只对风若曦说过一次,前来洛阳之后见丈夫每日如此辛苦干脆趁着夜间亲力亲为将其赶制出来,手工很见精巧。

“夫君跪坐易累,且长久为之血脉不畅,不如坐在这摇椅之上观之也能舒服一些。”待两个侍卫走后,风若曦又去了内房取出一块硕大的虎皮将之垫在椅座之上,这是临行前蔡琰特地交代管亥给夫君带上的,而风若曦可不仅仅是手工精湛,与医道之中亦颇有见地,当年她与王欣然一处之时可没少从其师尊药王那里得些好处。

“哎~圣人常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曦你这不是让为夫违背前人之训吗?在这洛阳城中除了每日战事之外刘某都快成了废人了。”方才的一切刘毅都已看在眼中,这两夜风若曦每次待他熟睡之后便悄悄起身他岂能不知?只是爱妾待己一片真心让他心中感动,并不忍辜负其意,当下故作笑言道,看来那次万花楼还真去对了。

“圣人之言也未必每句都对,安乐又有什么不好?什么死于此间不过是那些人定力意志不足罢了,若曦的夫君岂会和他们一般?若在家中,也用不着若曦劳心,可夫君一到军中便会忘却自身,军情当然重要,身体也不可轻忽,夫君快点试试若曦的手艺如何。”风若曦当日在万花楼中素以才名称之,其博览群书甚至不在蔡琰之下,且特立独行之处又与甄宓有些相似,便对这圣人之言也未必全信,再说夫君向来不会如此言语,如今定是与自己玩笑,当下也就来到刘毅身边挽住了他的右臂轻轻用力,言语神态之中也有撒娇之意。

“若曦你一片苦心,倘若为夫不试就太对你不起了,好,就要刘某看看我若曦的手艺如何。”这样的神态配上近乎完美的面容可谓杀伤力巨大,刘毅亦是眼中一亮,当下半推半就的被爱妾拉到摇椅之旁,轻笑出言之后便坐了上去,这件新鲜物事可是包含爱妾苦心的。

“嗯,的确相当舒适,若曦一双巧手当真天下无双,只是下回再不要如此辛苦才是,为夫会心疼的。”要说品评这把摇椅,当世还再无人能比刘毅更加合适了,现在的风若曦肯定不会知道什么人体力学的概念,可这张摇椅摆动起来所取的位置却是极为精准,可见手工到了一定地步之后这些道理便暗藏其中了,刘毅当即正色夸赞道。

“当真如此舒适?夫君不要哄若曦才是。”看着刘毅坐上摇椅,风若曦眼中一片期待之色,闻听刘毅夸赞一时笑颜如花,却又颇为小心的言道,此时刘毅向她伸出右手,她又取了竹简放于夫君手中,二人不用言语,这番配合也是极为默契,确可称心有灵犀。

“夫君,你不看简书却这般看若曦为何?”刘毅接过书简却丝毫不顾,眼光只是定定的看在爱妾脸上,风若曦一时纳闷便出言问道,可随即她便感受到了夫君眼光之中的那份炽热,一张玉面不由得红了起来,直至今日她与刘毅都未有**之事,虽知此乃丈夫规矩又敬佩他的定力,可芳心之中还是若有所失的,如今这眼光颇为明显。

方才风若曦的开心完全出自真心,那种纯粹的快乐很容易感染对方,如花容颜更因此而明言不可方物,刘毅双手搭在椅把之上,不知为何此时出现与脑海之中却是一种情趣之物,念头到此,丹田之处一股热流不可抑制的蹿了上来,本想出言让风若曦坐上一试却是难以出口,古人对于夫妻闺房之事的追求并不在后人之下,这也是生活质量的重要体现,刘毅一旷月余,有此眼光也就不难解释了。

“根据现代科学研究,做些爱做的事并不影响运动员体力,此处又不是军营之中,大丈夫该为则为,何必拖泥带水。”男人的**很容易被某种事物勾起,而一旦起之便会难以压抑,此时的刘毅便是如此,一时间便在脑海之中为自己找出了种种借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都是这摇椅作怪。”天人交锋的天平终于在此刻倾倒。

“跟我来。”刘毅忽然起身将那厚重的虎皮收起夹在腋下,又单手将这颇为沉重的摇椅提在手中,便迈步往内堂而去,同时口中低沉的言道,那语调似乎也与往常不同。风若曦见丈夫怪异的举动便有些发愣,可听其言语之后却是彻底明白过来,一时间又是害羞又是期待,最终还是低下头来目视夫君脚跟随之去了,不管夫君为何今日有些古怪,但能与其共效于飞却是心中所想,最多不让他出力便是。

大将军腋下夹着虎皮,左手提着一个形似椅子的奇怪物事,颇有些脚步匆匆,而小夫人则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低头跟在后面!在刘毅的一种亲卫眼中,这是相当怪异的画面,不过此时他们应当信守视而不见的准则,见主公与小夫人的目标乃是卧房,众人急忙散开十丈之外警戒,根本不用刘毅多说,这房中无论何事都是不能听的。

进了卧房之中刘毅将摇椅放下,又将虎皮妥帖的铺于其上,再度回头之时那眼光更是分外的明显,当即便展开双臂将爱妾搂入怀中,双唇印上对方娇嫩脸蛋的同时,双手也不失时机的展开了行动,刘大将军今日这番行至颇有出其不意之效,难道是要速战速决?

此时的风若曦已为人妇,并非当日那个无所适从的青涩少女,加之心中期待她的动作也变的大胆起来,娇躯随着夫君的双手微微扭动,玉臂亦环上了刘毅的颈项,四唇交会之时二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颤动,这样的体会当真难以言传,刘毅还不忘挥手灭了台上烛火。

一番缠绵之后,刘毅将二人的位置倒转过来,渐渐向转椅之处移动而去,此时风若曦正在心神俱醉之间忽然腿弯触及一物,却绝非床沿,而是那转椅的前段,聪慧的她立刻就明白了丈夫今日为何会如此反常,可随着想起马上将要发生的事情一颗心跳的更为快速,也不知刘毅哪里来的这些想法,可其中动人之处却让人面红耳赤。

此时风若曦却是不甘的将二人位置再次倒转,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要主动伺候夫君,便像在家中闺房一般,刘毅一个不慎,风若曦的力气又是不小,竟被她反转坐在了椅身之上,此时烛火虽灭可却并未影响刘毅的视线,玉人粉面含春,星眸如水,正缓缓的在自解罗衫,这个场面实在是香艳无比,让刘毅不自觉的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主公!”正在二人情动之时,屋外却传来了刘六的声音,听其位置离着卧房极远,语音之中却充满了无奈的意味!

第五百九十六章 军行在速

方才刘毅与风若曦进屋之时,刘六便带着亲卫在屋旁守护,后见二人入屋不久之后灯光便即熄灭,心中大致便知其故,主公近来可是从未在此时便安歇的,不过对此刘六却是心中颇喜,老那样日夜不分的就是铁人也受不了啊,如今小夫人能让主公歇息岂不是好事?说道此处他的心中还有愧疚之感,当年刘毅与糜贞可以成其好事他们兄弟可是颇有功劳的,可如今在此事之上却被那管子平抢了先手。

谁知火光方熄还没有多久,便有侍卫前来传信,冀州三将军与幽州戏军师皆有书信到此,倘若此信不是十万火急,刘六哪怕拼着之后被刘毅责骂也定要等上片刻之后再报,可这样的手书身为天耳之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责罚倒是不怕,误了主公大事可就是罪过了,当下不得不出言相喊,他发喊之时人离着内房足有七八丈之远,喊声之中的无奈可想而知,这两份紧急军情似乎来得也太巧了一些”。

“何事?”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搅,刘毅心头的郁闷自不用说,但心中知晓以刘六的为人在此时出声定是极为重要的军情,出言之时已经尽量调节了自己的心态,不过这二字问出还是带着点肃杀之气。

“冀州三将军与幽州戏军师有书信到,十万火急!”刘毅话中的隐隐杀气刘六岂能听不出来,也可理解主公的心情,倘若换了是他亦要有杀人之心,清了清嗓子之后急忙将具体消息大声说出。

“来了。”军中传信有四种颜色划分,代表军情的重要与及时程度,而十万火急还在红色之上,定是紧急军情,刘毅闻言心中一凛,此时风若曦闻声已经起身整理衣衫,她的心情何尝不与丈夫一般,可此事事关夫君大事,当然要悬崖勒马,待灯光重亮之后看见夫君极为少有的表情心情一时又极为复杂,有不舍也有埋怨,当然更多的还是怜惜之情,以眼光安慰夫君的同时也立刻伺候他起身更衣。

“等我。”此时的刘毅已经恢复了正常,看见爱妾如此乖巧不由心生感叹,玉人面上还残留着一些红晕,不由在她面上轻吻一下出言之后便闪身出屋,而风若曦送了夫君之后回到摇椅之上坐下,微微摆动之间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有旖旎画面,一时间又是意乱情迷。

刘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此时正在静观书信的刘毅面色,见一切如常方才略略放下心来,他倒不怕主公因此见责,而是担心这信中之事,虽然不知具体内容可这样的军情平素也是不多见的,身为主公的贴身侍卫,他和刘七二人早已习惯了随着刘毅的心情而变化了。

“军师一会儿必到,我等大堂相侯吧,你小子看什么看,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去泡两壶好茶来。”此等军情在洛阳之中得以查看的便只有刘毅与张虎二人,刘毅知道军师得知之后必定会立刻前来寻自己,当下一边将书信焚毁一边快步走向大堂,看见一旁刘六那小心翼翼又带着歉疚的目光不由心中好笑,当下一笑出言道。

“是,刘六立刻便去。”见刘毅可有笑容,刘六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回去,答应一声便就前往偏厅,刘毅行军在外这些事情向来是他们兄弟打理,主公对此颇为喜好,可不能交给管亥那个粗手粗脚的。

刘毅很能理解三弟与军师的心情,也知他们的这番调动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以军师的周全加上赵云的稳重又岂会妄为?本来他心中也有这样的心思,不过终究还是压了下去,毕竟自己身在洛阳,来回传信都需日半的时间,虽然在汉末已经是顶尖的速度,可在战场之上有时半个时辰就能决定生死,一天半的时间可以发生的变化实在太多了,但军师与三弟身在一线对战情形势的了解肯定要胜过他,审时度势之后做出这样的安排必定要有一个前提,就是自身的安定。

十万火急就更好解释了,兵家之事争得就是朝夕,以赵云的性格此次动用擅专之权足见他对兄长的关切,对司州战局也有极深的了解!而这种权力虽然表示了上位者的信任,可掌权之人也绝不会轻易便用,戏志才就是如此,毕竟主公的权威是不可轻范的。

刘毅的判断不会有错,他步入大堂之后不久张虎就到了,主从二人只是对看一眼就对对方的态度了然于心,并未多言就来到那副巨型的司州地图之前并肩而立,脑海中所想的已经是如何利用即将到来的援军了,张虎的心思可谓与刘毅一般无二,他不愿去干扰前往各人的判断,可心中对于戏志才及赵云的行为是极为认可的,如此一来当日他们担心的兵力问题就得到了解决,正该精研破敌之策。

“刘七,速速给三弟及戏军师回信,只有一字,善!”刘毅刚才就能肯定张虎的想法不会与自己相左,可还是等到他前来方才吩咐刘七前去回信,这个细节看似微小可在待下之道中却是极为必要的,有时不需言语,一个动作一个神情都能让下属更感觉到那份信任。

“算上严仲甫的两万五千白马营,此番援军前来便有近七万之数,其中尚有三万多骑军,皆是我军精锐,加之主公之前的诱敌之策与群狼之法司州战局大有可为了,想来敌军虽众我军亦有将之击溃的把握。”张虎眼光紧盯地图洛阳城旁那一大片红色言道,他的性格沉稳不假,可当机会来到的时候可绝不会有半点的手软,如今加上这七万援军,虽说人数还不及对方但已经大大增强了歼敌的把握。

“前番我来司州花去将近二十余天时日,不过仲甫亭轩等人必定会更为迅捷,子才你看,由弘农至柳县的这条道路最为快捷,我意仲甫根本不要前来洛阳,给我走这条路线迅速穿插至柳县安心隐伏,亭轩的虎卫营略微绕上一些,前往明清周边的群山之中,他二人此番行军决不能为敌军知晓,当要通传文远与樊将军,在此两线之上给我封锁严密,为仲甫亭轩二人做好引导之责!”刘毅手中拿着一块炭笔,很快的在那片红色的两翼勾勒出两道行军路线,正是心中想要给严纲及高览二人的安排,歼敌的战略他早就在脑海中过过无数次了,只是因为兵力不足难以达到预想的效果,如今条件已够不用再想。

“主公所言虎前番便已赞同,严高二位将军的行军速度确是此战布局的关键,倘若我军依旧能将联军紧紧吸引与洛阳周边,待到二将到位之时便是群狼战术出手的时机了,到时必让联军进取不得,而能否退出却要观我军心意,主公可命人前往传信与仲甫亭轩,让他们不惜一切加快行军速度,此番军情城中不可有第三人得知。”张虎闻言颔首道,在他看来,援军到位的速度就是此战的关键,他们必须抢在联军有所反应之前到达战略位置,完成围歼联军的战役部署。

“子才所言极是,那便由你作书,刘某再加几句。”刘毅毫不犹豫的言道,张虎让他派人送信而不是利用信鸽就是为了消息的安全,按眼下的速度洛阳派出的快马会有足够的时间到达援军之中改变他们的行军路线,避免了信鸽要去驿站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张虎闻言立刻便伏案而书,片刻两方白绢已经完成,刘毅接过一看便也挥毫加上了几句,张虎在后仔细观瞧,却觉主公用笔的劲力与方法都有了极大的进步,那一手字也较之从前进益极多,隐隐间似乎有些钟元常的风范,不由得微微点头。这书法与习武一般是需要长年累月的苦练的,看来主公此次在北平可是狠下了一番功夫。

不过看见他写给二将的内容又不由微微而笑,高览那一份写的是“虎卫营乃我军中精锐,亭轩又是大将之才,此战关键在速,虽然无马,毅亦希将军不落白马营之后。”而严纲的那份则是“仲甫,当年在冀州,亭轩便已奔袭闻名,你麾下皆是骑军,倘若不能提前到达数日白马营颜面何在?”给高览的那份颇为客气,对严纲却不一般了,两份手书的目的相同,所写却绝不一致,张虎甚至可以想象出二将收到主公亲笔时的表情,此番进军怕也会像营中竞速一般了。

“许久不见主公,这手书法却令虎叹为观止,以我看主公之运笔已经有了元常两三分神韵,殊为不易,看来之前主公只是无心于此,若将练武之力用之于此,再过几年虎也要甘拜下风了。”此时张虎的心情因即将到来的援军颇为舒畅,见刘毅写完之后便微笑出言道。

“子才你太过了,刘某眼前这手字只是能看的下去罢了,此中多有元常教导之功,名师为实,这高徒就说不上了,我这徒弟有师傅半分神韵就该偷笑了,子才你就不要取笑了。”刘毅亦是笑道,后世的他颇喜收藏,鉴赏水平还是不错的,眼下自己的字也只能说是达到了汉末的平均水平,与钟繇这般顶尖高手相差极远,不过说道身孕,他那刘毅刘郎生四字却是已经有了钟元常的半点风采。

“呵呵,主公亦是太谦,元常能有这般弟子当欣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