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龙井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看似无味，而饮后感太和之气弥漫齿额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

这是凌心施最喜欢的茶叶，有求于人，自然应当投其所好。

“不错。”凌心施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风华“看来你对我，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风华笑容可掬地摇铃，示意上菜“凤来酒店菜品不错，点的也是你喜欢的菜肴。”

凌心施生于北方却长于南方，性子中带有北方人的豪爽，外在却是南方的温柔细腻，平日吃饭喜好甜食，风华对这些信息自然一清二楚。

虽然不明白对方意图，但女孩所作所为显然令凌心施好感大增。

“你有什么目的，不妨说来听听？”

眼看着一道道菜被端到桌上，凌心施越发觉得对方不简单，果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甚至有些连身边人都未必知晓，但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对方所图不菲，否则何必这般费心费力。

“唔，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风华眨眨眼“所以就开门见山了。”

凌心施微微点头，面前尽是美味佳肴，她却没有丝毫动筷意图，只想听听风华的目的。

“来陈氏影视吧，我相信你应该了公司现在的状况，需要一个有实力的经纪人来带，这也是你发展的好机会，这么多年在金色年华，一直被lina压着的感觉很不爽吧，来到陈氏影视，你可以成为独一无二的王牌经纪人。”

风华的声音含着蜜糖般诱惑，喜好甜食的凌心施不禁有些恍惚，却很快回神。

“我在金色年华的地位也很不错，何必舍近求远？”

“是吗？”风华不置可否地笑笑“地位不错？指的是季然发展受到限制，你自身命脉更是被lina死死捏住，从此以后所有通告都要吃别人剩饭的意思吗？”

顿了顿，风华瞟了眼陷入震惊的凌心施“如果你真的觉得现在已经很不错，那我自然无话可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女人捏住筷子的手骤然收紧，向来温柔的眸子充满戒备地盯着风华。

就连金色年华内部都未必有人知道这一切，却在女孩口中被娓娓道来。

是啊，lina，这个女人控制欲极强，向来把持着金色年华，更何况在别人不知道的暗地里，他还是金色年华的幕后boss的地下情妇，枕头风加自身手腕，将公司生生打造成了她lina的一言堂。

若不是当初季然偶然被好莱坞重量级导演看中，在好莱坞搏下一定名声，国内地位也水涨船高，否则现在季然还在二三线苦苦挣扎。

但就算如此，lina也想尽办法让季然出席一些毁名声的通告，或者每次接通告都要带上lina名下的几个艺人，为她们造势，张诗诗当初一直以为季然每次见她后的臭脸是因为自持身份，却不知道是lina一手遮天造成的不良后果。

“我是怎么知道的？”风华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不都是你当初告诉我的吗？

只是重生这样的事太过骇人听闻，就算她敢说，对方也未必敢信。

“消息来源就不必透露了吧，我们现在谈的是你来陈氏影视的可能性。”风华目光灼灼，带着没有掩饰的期待。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凌心施的能力，她能一手将名不见经传的季然带成国际影星，甚至十几年在lina手下还能带出几个一线明星，足以看出她的强悍。

甚至偶尔风华在想着，若是自己当初在凌心施手下当艺人，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我很坦白地回答你，可能性几乎为零。”凌心施微微摇头“虽然我的确很想去陈氏影视，但事实上你应该明白，我不能去，我是lina的专属艺人。”

若是旁人在这里，恐怕会大吃一惊，在业内负有盛名的经纪人凌心施竟然是lina手下专属艺人，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但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却都心知肚明，这并不是笑话。

当初lina签约凌心施后，发现她拥有十分出众的人际交往能力，刻意培养，让她带了几个艺人，而后发现凌心施在这方面的能力超乎想象，于是被这份可能获得的利益冲昏头脑的lina生生找人切断了凌心施的璀璨星途，以专属艺人的合约逼迫她成为金色年华经纪人。

一方面lina很欣赏凌心施的能力，不断让她培养艺人，另一方面她又对凌心施很忌惮，每当凌心施培养出一名可造之材，她就会用尽各种手段挖走这些人。

除了季然之外，几乎所有艺人都抵挡不了lina的糖衣炮弹，成为lina旗下的艺人，当然，等待他们的不是lina口中的成名之路，而是各种黑暗规则的悲惨生活。

lina当初的很多事风华只知道一星半点，毕竟在风华面前，那位经纪人总是要保持一个不错的形象，但这一世在暗夜的调查下，这些所有的黑暗都变得无所遁形，暴露在风华眼前。

“你的顾虑我明白。”风华看向凌心施，对方温柔的外表下蕴藏着足以令人震惊的坚毅，她绝不怀疑陈氏影视在对方手下的发展前途。

“既然如此。”凌心施看着面前未曾动过的佳肴，心中有些可惜“我就先走了。”

虽然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按照lina平日里小心谨慎的做法，绝不会给她人可乘之机，或许自己终生都要在金色年华这样的泥淖中，直至彻底腐烂吧。

“何必着急离开。”风华笑着挽留“这顿饭吃完，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喔。”

虽然不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意思，但凌心施却没有执意离开，毕竟风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枷锁，却依旧敢约她来到凤来酒店，想必是有什么底牌的，只是不知道这底牌是不是足以撼动lina。

两人开始动筷子，好在饭菜并未凉多少，依旧可口，风华不紧不慢地用餐，一举一动仿若贵族般优雅动人，凌心施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个女孩一夜爆红不是没有道理。

优雅地抆拭唇角，风华巧笑嫣然地看向对面。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认真谈谈了。”

“谈？”凌心施眉头皱起，有些奇怪“我们不是一直在谈吗？”

“不，现在我们要谈谈你来陈氏影视的待遇。”风华话语轻快“吃饭时候谈薪酬，总是有些妨碍进食，不是吗？”

女人越发不解，刚准备开口质疑，风华已经拿起桌上手机。

“莲风，可以进来了。”

莲风？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凌心施实在不知道风华到底想干什么，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作为lina的专属艺人，她所签订的合约囊括整个职业生涯，根本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少主。”莲风丝毫不避讳凌心施的存在，将手中档案递给风华。

似乎有点熟悉？凌心施狐疑地看着莲风，总觉得女孩那张娟秀的脸颊似乎在哪里见过，魅力之心中绝没有这样一个选手。

魅力之星……对了，是《纯爱》！

这是纯爱中一个似乎不重要的配角，若不是凌心施的记忆力很好，恐怕也无法记住这样一张脸颊。

但是为何她会叫华凤少主，凌心施有些无法理解这样古老的称呼，但看对方的模样却又不像说笑，实在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