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乔雪桐也不敢真的去撩虎须,她见好就收,“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嘛!”
她笑嘻嘻地跳起来,捧着男人的脸亲了下去,心跳得太快的缘故,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动作,牙齿不小心磕碰到他的下唇,几乎是立时的,她撑着他的双肩稳稳落地,转身跑了起来。
莫淮北站在原地,看着前方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梦魇般摸了摸自己的唇,眼里终于浮现几分浅薄的笑意。
是啊,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而莫淮北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是,其实自己早已输得一塌糊涂。
现在,连他的气息里,都染了一种叫“乔雪桐”的味道。
此生如果要戒掉,除非……停止呼吸……
真是可笑,他是一个多么精于算计谋略的猎人,每一步都布置得天衣无缝,猎物掉进坑里了,可他偏偏不知所措了……
他算好了一切,却唯独漏了自己的心。
现在,他好像对自己的猎物动心了。
她太狡猾,反客为主弄乱了猎人的心,却把自己的心捂得紧紧的。
不行,这不公平!在这场算计游戏里,她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爱上他。
如果可以不必背负那些仇恨的话,他也想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娶妻生子,过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其实,撇开那些上一辈的恩怨,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幸福的男人的。这个念头涌上心间,莫淮北握紧了拳头,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这么希望乔振东和自己父亲的死没有关系。
至少这样,在他贪恋这份现实的温暖的时候,心里的负罪感会少一些……
莫淮北缓缓垂下眸子,阵阵苦涩在心底流动。
***
把乔雪桐送回家,莫淮北直接调头回公司了,下午还有一个重要会议。
乔雪桐洗了澡后,睡了个惬意的午觉,依稀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脸颊被人轻轻摸了摸,她嘟囔了一句,“老公,你回来了?”
半晌没得到回答,乔雪桐睁开眼睛,看见小浩浩正趴在床边,一脸严肃又委屈地看着自己,“姑姑,姑丈是不是偷偷带你去吃什么好吃的了?”
只有梦见吃大鸡腿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么幸福的笑容,小家伙扁了嘴角,心里更确定了自己要去找一个老公的念头!
“没呀。”乔雪桐温柔地摸摸小家伙的头,“不好意思啊,今天留你一个人在家,游戏好玩吗?”
“不好玩。”小浩浩闷闷地出声,“姑姑不在,什么都不好玩。”
“姑姑走了以后,我给‘摸摸’洗了个澡哦!”和之前低落不一样的是,浩浩眼里兴奋地闪着光,“抹了很多香泡泡,但它甩了我一脸的水,但是……”
他戳着自己短短的手指玩,“洗完澡后,它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窗外闪过一道白光,两人惊诧地看过去,外面黑云压境,“轰隆”一声闪电劈开黑暗,看起来触目又惊心。
小家伙吓得缩进乔雪桐的怀里,“姑姑……”
“没事的,没事的,”乔雪桐柔声安抚他,“只是打雷而已。”
“姑姑,”浩浩抬起头,心疼极了,“摸摸会不会还在外面?它等一下会不会被雨淋到?”
乔雪桐也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她稍微思索了一下,“浩浩,你是个小男子汉,所以不应该怕打雷这种小事。姑姑出去找一下摸摸,你待在房间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小家伙纠结再三,最后还是败在“小男子汉”四个字上,他握了握小拳头,“嗯!”
在乔雪桐离开没多久,小东西就从卧室的床底下爬了出来,还伸了伸懒腰——看来是洗了舒服的澡后,又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
小浩浩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搂住它的脖子,甜甜地笑了笑,“坏家伙,原来你一直都躲在床下啊,害得姑姑还到处去找你!”
乔雪桐在别墅里找了一圈,一无所获,便跑到了外面。风雨欲来,天空黑压压的一大片,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她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最后心焦地停留在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管家奶奶屡次提醒她千万不要靠近的莫家禁地。
可是,这是她惟一的希望了,想到小东西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无助地呜咽,她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疼。
这是一栋小别墅,只有两层高,乔雪桐小心翼翼走过走廊,太静的缘故,她几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脚步声……
室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气氛阴森恐怖。乔雪桐在黑暗中摸索着,她不敢大声嚷,只能凭着本能去感觉,突然眼睛接触到一抹微弱的光源,她慢慢走了过去。
门关得很紧,乔雪桐的手握在冰凉的门把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里面只开了一盏小灯,灯光很暗,乔雪桐适应了一下光线,看见床上躺了一个人,她披散着头发,看不清模样,但手脚都被白色的绷带绑着禁锢在床上。
突然床上的人似乎敏感地感觉到有外人闯入的气息,抬起了头,散乱的黑发底下,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那张脸太白太冰冷了,太容易让人联想到恐怖片里失去生命的僵尸,乔雪桐一个没忍住“啊”地尖叫了一声!
“救我。”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轻得思绪紊乱的乔雪桐几乎没有听见,她又摇了摇自己的手,示意乔雪桐看自己手腕上的绷带因为挣扎过度染上的血迹,声音依然冷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帮我……解开它。”
乔雪桐的身体仿佛脱离了控制,明明门就在那边只要她想就能跑出去的,可是她的双脚却慢慢地往前挪,终于,她在床前站定,“你……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和莫家又是什么关系?
“你先……帮我,嘿嘿!”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阵近似孩童般天真的轻笑,“我就告诉你呀!”
乔雪桐明白过来,这个人应该是已经疯了。
她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可心还是跳得厉害,乔雪桐帮她解下左手的绷带,想换另一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
这一碰触仿佛是一个机关,床上的女人突然大嚷大叫起来,透着微光的脸上密布狰狞的表情,“冤有头债有主……哈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乔雪桐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她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手不知道磕碰到什么硬物,一阵生疼,床头的瓶瓶罐罐被女人扫了下来,大部分落在她身上……
可是,这个时候乔雪桐已经顾不上疼痛了,阵阵惊栗和恐惧密密实实地攫获了她的心,耳边充斥着丧心病狂的又哭又笑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一定也会疯掉的!可偏偏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
床上的人用已经自由的左手解着缠绕着右手的绷带,一旦她恢复自由,乔雪桐无法想象毫无抵抗之力的自己会面临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本能地采取了一个最卑微的姿态在地上蠕动,一点一点地往门口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