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刚想解释,忽然觉得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邵家?联想到冯清说有人跟踪她们,她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反问:“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傅亦霆也没遮掩:“不是跟踪,是保护。他们在你外出的时候跟着,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会在附近守着,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是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知道。回答我,去邵家干什么?”
他的掌心有种很粗糙的温热感,气息略微混乱。
许鹿感觉到他在生气,先不计较他私自派人跟踪的事情,说道:“跟我娘去拜访邵伯父。”
傅亦霆的眼中露出厉色:“邵子聿还想着娶你?不自量力的东西。他敢打你的主意,我就让他们父子俩在上海消失。”
他的口吻十分强势和肯定,依他的性子和能力,为难邵家父子也是有可能的。
许鹿连忙道:“你别乱来!婚约的事情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会取消。邵伯父是个好人,他帮过我家,你别为难他们。”
听到婚约会取消,傅亦霆的脸色才好了些。他伸手捏着许鹿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唇。这几天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她躺在身边,撒娇求欢,反反复复,折磨得他根本无法入睡。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这女人居然狠心晾着他,不闻不问,好像他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一样。
想到这里,他发狠地吻住许鹿,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他要惩罚她。
许鹿知道男女之间,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发生关系是很正常的。他们都是成年人,更何况她来自更开放的后世。可现在,他们的发展实在太快了,快到她都来不及整理好自己的感觉,便要被他生吞下去。
“六爷……”许鹿侧着头,感觉他在咬自己脖子上的肉,衣襟上的盘扣也全被他解开了。
许鹿按着他的肩膀,觉得呼吸不畅。他已经尽量不把自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可那种窒息感,还是莫名地难受。她想直起身子,可根本不能撼动他的力量。到了最后,因为沙发太小,她挣扎得太厉害,两个人一起滚了下去。
傅亦霆先着地,许鹿整个摔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还撞翻了茶几,上面的东西“乒乒乓乓”地掉落。
傅亦霆眼疾手快地翻了个身,护住许鹿,才没让那些书砸到她。
“六爷,您没事吧?”保镖在外面问道。他们不敢随便进来,谁知道六爷是不是正忙着……
傅亦霆应了声,冷静下来,低头看怀里的人:“有没有伤到?”
“没有。”许鹿默默地将衣襟掩好,垂着眼睛。本来她还有点生气,可摔下来的时候,他本能护着她的那个举动,让她那一点点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他是很在乎她的。
傅亦霆看到她脖子上一片泛红,蔓延到衣领下面。
她刚才挣扎得厉害,他能感觉到。可那当下,原始的欲望超过了一切。他差点就做出越界的世界,看到她此刻可怜巴巴,衣襟不整,头发散乱的模样,心中又极度不忍。
如此想要占有一个女人,却不愿意伤害她。这种矛盾的感觉,前所未有。
他的大掌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是我不好,起来吧。”
许鹿站起来,背过身去整理衣服。整件衣服被他弄得皱巴巴的,也不知待会儿回家要怎么解释。她重新扣好盘扣,身子忽然往后靠在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是他从背后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能把她整个容纳进去,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许鹿心中没来由地一软,问道:“你还生气吗?”
“嗯。”他很坦诚。
许鹿轻笑:“那六爷要我怎么赔罪?”
傅亦霆贴着她的耳畔,迅速地报了一串数字:“记住了吗?不能见面的话,每天给我打个电话。至少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冯家可没钱装电话,倒是办公室这里有,也不算难办到。她能为他做的事情,实际上很少,这样力所能及的,也无法拒绝。
许鹿应道:“好。”
“六爷。”王金生在外面敲了敲门,“大家都在下面等您。您什么时候有空?”
傅亦霆只能放开许鹿,说道:“现在。”
他不能一个人跑来,那样太突兀了,显得不打自招。所以叫了一大帮人以公事为名,来掩盖他会佳人的私心。做事得有始有终,不能光把那些人晾在那里。
在工作的时候,他就变得很认真,走过厂房里的每台机器,跟吴厂长交谈,并让身后的人记下来。许鹿在旁边作陪,根本无法把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傅先生跟刚才与她在一起的那个傅亦霆联系起来。她想到还是一片狼借的办公室,有点头疼。
看过了厂房和库房,参观也就完成了。
傅亦霆走到吴厂长和许鹿面前,分别跟他们握了握手,公事公办地说道:“辛苦你们了,感谢配合。”
吴厂长只觉得很激动,连忙说“不会不会”。许鹿也客套地回了一句,只是他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不经意地摸了下,害得她莫名地紧张。
傅亦霆坐上车,带着人走了。吴厂长对许鹿说:“大小姐,想不到傅先生日理万机,对我们这家小厂子如此上心,放假了还要专门带人过来看,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啊。从不知道傅先生如此亲切,一点都不像这个身份地位的人。”
许鹿只笑了笑,明明假公济私,还要让人感激涕零,也真是他的本事了。
第三十二章
到了农历正月,各家各户都忙着走亲访友,各个地方的庙会也很多。冯清刚好放寒假,每日都跟同学在外面疯玩,李氏也管不了她。
邵华登过一次门,跟李氏说好两家退了婚约的事情。因为退了婚约,李氏也不好再把冯清塞到他们的律所去,就托了别的门路打听。
许鹿只休息到初三,就回纺织厂了。吴厂长说开年就接到了几笔订单,其中有些以前的老主顾,看到纺织厂又恢复经营了,就想用从前的价格来下单,还托人找关系找到了吴厂长这儿。
吴厂长询问许鹿的意思:“现在世道难,生意也不好做。这些人又到我这里来打感情牌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