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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娘子种田记》
作者:方塘
文案
因为一张莫须有的欠条,父亲惨死,母亲病倒,血肉相连的亲妹以救母为由将她卖去给人冲喜 阴差阳错竟落得被点天灯的下场……
还好,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含情脉脉的前世夫君,心狠手辣的崔姨娘,不省心的亲妹,胡搅蛮缠的亲戚,炖得一锅的热闹!
因为软弱死了一次,以为她还不长进?
什么温婉贤淑什么三从四德,扮猪吃虎算不算?
第一章
听说杜俊笙回来了,珊瑚很是欢喜,匆匆梳洗打扮了一番,戴上了他送的那支梅花簪子——他唯一送给自己的东西,出了房门想到前头等着他。可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得墙那边的柴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珊瑚一皱眉,本不想理他的,却见着小翠一脸的笑进了院里来,见着珊瑚这时打扮妥帖着要出去,脸上的笑有些僵住,很不情愿地扭扭身子福了福,敷衍道:“少奶奶。”
小翠是伺候崔姨娘的丫头,对她这样敷衍,是常有的事了,其实不止小翠,家里的下人见着珊瑚很多时候也都爱答不理的,前些年夫人还在,对珊瑚也不错,下人们对她还是忌惮着些的,可自从去年夫人一走,公爹也不是管后院的人,便全凭着崔姨娘做主了。这崔姨娘行事泼辣任性,多数时候都没给珊瑚好脸子看,下人们也便渐渐没将她当主子看了,而这事的根源,不明着说而已,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少爷不喜欢这个少奶奶,或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府里上下没有人不知道,少奶奶进门四年,少爷是连半根手指都没碰过她!也是,这是买来冲喜的女人,冲完了喜,便也没什么价值了。
珊瑚从不争辩,现在也是习以为常了,这时小翠向她行礼,珊瑚却是有些意外,只当她今天心情好随便问候了句,只是,她来自己院里做什么?
小翠见她还站着不动,忽然脸色一变,娇笑着道:“我家奶奶让我来取了少爷的衣裳去。”
珊瑚倒是没再多问,只知道崔姨娘从很早前起便常要人来拿杜俊笙的衣裳,一开始还会说明是拿去补了,拿去量了做新衣什么的,后来却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直接差人拿了便走,珊瑚人微言轻,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时也只是点头“哦”了一声,便往院子外头去了。
“真以为自己是少奶奶!”小翠冷哼了一声,扭着腰进了珊瑚的屋子。
走出院门,瞧见前头梅花雕的廊柱,珊瑚心想着,杜家这几年是越发好了起来,从买下了庄家的那几十亩田地,便是只靠收那田租,也是收到手软的了,这不,去年才修了这大宅子,全是照着县城里的官老爷住的屋子去收整的,村里人见着,有哪个不眼红,哪个不羡慕的。想当初自己若不是因了爹爹被海吞了又欠下一屁股债,刚好遇上杜俊笙大病一场才让她来冲喜,也进不了现在这深宅大院的。现在外头的人都说她命好,只是命好不好,只有自己才知道。
珊瑚边走着,忽然想起已经好长时间没见着铁树了,自从前年娘病死,妹妹珍珠也嫁了人,家里便只剩下七岁的弟弟铁树,夫人怜惜,让铁树到杜家的牛棚里看牛,有的吃有的住,也不至于饿死。只是牛要放养,铁树每日天还未亮便要赶牛上山,一直到天黑了才能回来,珊瑚眼睁睁地看着铁树从白白胖胖的进来,到前两月见他时,虽是高了不少,可是黑瘦得,珊瑚看着有些害怕,直觉得已经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
可是心疼归心疼,珊瑚在府里,虽说名头好听,却也就是个伺候少爷的大丫头罢了,每日战战兢兢地,在饭桌上连饭都不敢多吃,更别说能说得上什么话了,只得背地里藏了些吃的用的,偷偷塞给铁树能扛饱罢了。最近杜俊笙考上了秀才,被县老爷招了去县城里住了几日,珊瑚闲着无事,算着铁树该回来的时间倒也去了牛棚几趟,却始终没见着他。
今日杜俊笙回来,公爹说了,全府都不用做活儿,只来迎接秀才大人。珊瑚想着,等见了杜俊笙一面便到后头去看看铁树去。
不自觉地捏捏耳垂,耳坠子呢?
珊瑚一惊,自己就这么对耳坠子撑撑门面,这回掉了一只,往后可就连戴都没得戴了!心中急切,珊瑚赶紧往方才来的路上寻了回去,心里急切着,总怕漏了什么地方没看着,便直伏着身子在地上找。直找到自己院子里,才瞧见那小小的一块银色被日头晒得闪着光,珊瑚赶紧上前去捡了起来,吹了吹上头沾的灰,拍拍胸口庆幸这东西没丢,这才将它重新戴了上去。
“啊——”
墙那边忽然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口吟声,声音不大,却听得清晰,珊瑚一惊,这是谁?
珊瑚仔细听了一阵儿,声音依然断断续续忽高忽低地传来。听这声响,该是多难受才这样的?柴房离珊瑚的院子就一墙之隔,绕出了院子便是,珊瑚听着心急,脚步匆匆地往柴房走了去,莫不是得了什么急病,可别出了人命来!
越发走近了,那声音也越发的大了起来,珊瑚越是听得清晰,这高一阵低一阵的叫声,隐隐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是种高于痛苦的快乐,压抑着爆发出来的难耐。更要紧的是,重重叠叠的,珊瑚似乎听到了不止一个人的声音。珊瑚摇摇头,是自己听错了,怎的会是快乐?救人心急也顾不得什么,一到了门外头,珊瑚半点思虑都没有便推开了门,门板大敞着撞了墙的声音伴随了两个声音一同响了起来,一娇啼,一低吼。
“你……”珊瑚本走得气喘吁吁,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才开了口,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黑漆漆的柴房中,透过窗缝照进来的几缕光线直直落在那两具还交叠起伏着的裸口露身体,头发散乱,眼神迷离,中了迷药似的无知神情,散落满地的衣裳鞋子,以及从门口看过去,清清楚楚地暴露在眼前的交口合处,正有湿哒哒的东西滴落在干燥的柴禾上,白浊的液体在漆黑的柴禾上显得尤为醒目。
呆住。
首先反映过来的杜俊笙赶紧从地上胡乱拿了件女子的罩衫盖在身上,才反应过来的女人也顾不得什么,直将男人身上的衣裳扯了过来挡住身子。
珊瑚呆愣了许久,待到认出这女人,才不自觉地细声道:“崔姨娘…”
“你怎的到这里来了!”杜俊笙被自己的妻子撞破这等事,不知是臊是恼,总之便吼了出来,赶紧起身,遮遮掩掩地捡起四散在地上的衣裳穿上。
崔春英一开始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可等看清了来人,却是冷静下来,眸光一闪,才慢慢悠悠地穿上衣裳。
窗户紧闭,空气中浓浓的味道散发着暧昧的情口欲,珊瑚这时总算才清醒过来,抖着声音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纵是珊瑚未经人事,却也不至于痴傻到连刚才发生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对着此时已经穿好了衣裳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的杜俊笙道:“那是你庶母啊!你们怎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杜俊笙嫌弃自己,珊瑚比谁都体会深刻,只是之前杜俊笙既不碰她,也不纳了小妾通房,所以直是以为他不能人事……可他怎的能背着自己在她的院落后头行此龌龊之事?再者说来,杜俊笙即使再厌恶自己,也不该同庶母做下这等无视伦理的事吧!
崔春英冷哼一声,道:“人人都有资格来说我,偏你没有!也不知是怎么管教你弟弟的,竟让他偷瞧了我洗澡去,我没将你赶出府,那是看了先夫人的面子,现在倒来说起我来了,真是不要脸!”
“什么?”珊瑚听她提起铁树心中一凉,“怎么可能!铁树才九岁,他懂什么?”
见着崔春英也不开口,只冷笑着,珊瑚一颗心冷的像掉进了冰窟窿,冲上前去抓着崔春英的手臂大声道:“你对铁树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本这几日便是心中慌乱,才直去找铁树的,看不着他珊瑚心中也是着急,直怕他出什么意外,牛棚里的人也都含含糊糊地应付着,半点不肯说铁树在哪里,现下听她一说,珊瑚却是急了。
“村妇便是村妇,便是嫁了好人家也改不了陋习,真是没半点教养。”崔春英仗着这两年五岁的儿子请了教书先生,自己也多少听着些,便觉着自己是个高雅的,这时听着珊瑚大喊,又抓着她不放,很是厌恶地甩开她的手,道:“也不知是谁与谁做了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这会子还好意思来教训我!你敢说你没又偷过汉子?没有做过对不住俊笙的事儿?”
珊瑚被她这样一吼却是吓得一愣,什么叫做她偷汉子对不住俊笙?
一直低沉着脸不言不语的杜俊笙闻言,皱着眉抬起头来,望向珊瑚。
“没有!我没有!”珊瑚见他望过来,赶紧开口道:“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崔姨娘你怎的胡乱说话!”
崔春英又是一个冷哼,道:“这都反应不过来了还敢说没有,若是真没有,你要如何解释近日来连连干呕,每日身子疲乏嗜睡的?”
珊瑚有些讶异于她竟知道这些,自己从未向其他人说过啊!于是只呆呆问:“你怎知道?”
杜俊笙闻言脸色一变,走上前来冷冷地盯着她,那眼神,冷的便如那年冬天吞了的爹爹的海水,冰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