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 / 2)

庶女继妃 彩田 3551 字 20天前

正统叹了一口气道:“朕的病,和邪祟没有关系!这满朝的文武,朕几乎没有可信之人,他们都在争,都在抢,为了他们的利益,为了朕的皇位!他们都在蒙蔽朕,都在向朕说谎话!”

“皇上,皇上!”

皇上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陈嘉,你也是皇贵妃送来的,朕能信任你吗?”

陈嘉翻身拜倒在地:“皇上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肝脑涂地不足以为报,请皇上相信,奴才今生今世,只忠于皇上一人,永远不会背叛皇上!”

陈嘉这番话说得字字泣血,分外真诚。

“好!好!你起来吧,朕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满朝文武大臣,所说尽不可信,朕就像是一个聋子和瞎子!朕这个皇上,当的实在是累啊!”

“皇上,奴才愿为皇上分忧,奴才愿意作您的耳朵和眼睛,帮您探查大政小事,方言巷语!”

皇上听了大为高兴。这段时间经过他的考察,陈嘉对他忠心耿耿,虽然是皇贵妃送来的,却与承干宫没有丝毫往来。当然,能取得皇上的信任,陈嘉本人也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皇上本来就对他十分信任了,加上陈嘉年纪虽小,能力却很强,比之孟冲之流不可同日而语,皇上本来就想大用他。如今听他主动请缨,大为高兴。

“御马监掌印太监年事已高,不堪大用。朕明天就给你一道圣旨,命你执掌御马监,你便衣出宫探查,无论大事小情,不需经过司礼监,直接奏上来。”皇上显然是对孟冲也产生了怀疑。这当然也全赖皇贵妃不间断的枕边风的效果,皇上只道孟冲与太子有所勾连。

陈嘉听了皇上的话不由大喜过望。御马监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实为内廷“枢府”。而且,御马监还管理草场和皇庄、经营皇店,与户部分理财政,为大楚的“内管家”!这个机构的权力之大,可想而知。

陈嘉这是一步登天了!他激动地跪在地上:“奴才,谢主隆恩!”

☆、145 前朝斗争暗流汹涌

大楚正统八年七月,皇上任命陈嘉为御马监掌印太监,便衣出宫查探京城风物。当日消息传到内阁,首辅杨培实心实忧之。自太宗朝成立内廷二十四监局,内廷得圣宠的太监们权力就十分巨大,某种意义上说,太监们代替行使了部分皇上分下来的权力,他们所掌握行使的,是皇权,

自从前朝以来,科举制度渐渐完备,文官集团逐渐形成,对于皇帝的权力造成了极大的牵制,太宗皇帝成立内宫二十四监局,本意就是牵制文官集团的无奈之举,好在自从太祖以来,三代未出现一个祸乱朝政的大太监。

这一方面是因为历代皇帝尚算得英明,另一方面,外廷之中人才济济,内廷之中就算掌握了极大的权力,但是他们的政治权谋手段在内阁以及六部的老油子们眼中,还是太嫩,且内廷之中也是权谋纷争不断,并不是铁板一块。

杨培实历经三朝,当然知道熙贵人的事情,他的政治嗅觉极其敏锐,所以他才会担心皇上过于宠信陈嘉,导致宦官权势大增,影响朝政,可在座的其余几位阁老不知内情,却一头雾水。要知道内廷大太监的任命不像六部九卿,完全操在皇帝一人手中,杨培实就算想反对也无从反对。

丁阁老忍不住问道:“元辅大人,皇上这道任命有什么不妥吗?”

杨培实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担心这个陈嘉,少年得志,骤升高位,恐怕是祸非福啊!还是再看看,再看看吧!”

当日老太爷回到杨府,雨澜来到松风书舍给老太爷读折子,却发现老太爷对着一卷黄绫封面的圣旨沉吟不语,雨澜偷偷看了一眼,也记住了陈嘉这个名字。

果然不出老太爷的预料,陈嘉年纪轻轻骤得上宠,干劲儿十足,外出时穿布衣小帽,时乘驴或骡,往来京城内外,没有人知道他竟是手握大权的御马监掌印太监。一时间大政小事,方言巷语,探听得清清楚楚,全都上报正统皇帝,皇上大悦!

皇上对他的喜爱与日俱增,对于东厂的效率却日渐不满意。遂有了将东厂交给陈嘉执掌的心思。孟冲听到消息大为震惊,陈嘉已经将他挤得快要见不到皇上的面儿了。他在内廷虽然是赫赫威名的司礼监掌印,天字第一号太监,可内廷和外廷不一样,太监有没有权势,不只要看他的职位,更重要的是要看他有没有圣宠。要是陈嘉将东厂大印掌握手中,那孟冲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孟冲只好求见太子帮忙,太子如今还被皇上关在家里读书。这一读书就是三个来月,皇上不叫他出去,他就不敢出去。在毓庆宫中简直暴躁得要疯了。孟冲找上门去,将这个消息一说,太子听了半天,长叹一声道:“孤也是无能为力啊!”

太子在朝中不敢结交大臣,除了有个储君的名分,影响力竟是如此微乎其微,那陈嘉是皇贵妃献给皇上的,和谁一党,自然一目了然。太子想了想,只好叫孟冲去求杨元辅。

太子做了杨培实这么长时间的孙女婿,对于元辅的为人可说是十分清楚了。他这个人既不对皇上尽忠,也不对太子尽忠,他忠于的是整个国家,太子可支使不动他这个三朝元老。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朝中才会拥有极为巨大的威望,才会成为文官集团的领袖。

连太子也没想到,孟冲找到杨培实只是一说,杨培实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说第二天便上书皇上,断不能让陈嘉掌握了东厂的大权。

杨培实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就上书皇上反对陈嘉升任东厂太监,一时朝中的文官纷纷上书反对,群臣反对,皇上就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他虽然贵为天子,却也不能一意孤行。只得暂时罢了此议。

皇上看着御书案上高高一摞反对陈嘉出任东厂太监的奏折,感到心里十分憋闷。这个时候外头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红漆托盘:“皇上,景阳宫慧妃娘娘进献冰糖雪梨羹一碗!”

皇上自从有了陈嘉相伴,已经有很久没有去各宫转转了,想起慧妃,想起老儿子叶敏昭,还真是有些想念,便摆驾去了景阳宫。

慧妃侍候皇上吃了饭,叶敏昭也前来拜见了父皇。皇上见他进退得宜十分高兴。慧妃见皇上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便站在他的身后帮他捏肩,皇上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爱妃,朕这个皇帝当得难啊!”自从黑石沟刺杀事件之后,皇上看见谁都像是幕后主使者,对于萧妃也起了戒心,慧妃没有母族支持,儿子又是皇子之中最小的,也从来没有显露过夺嫡的意图,有些事情,皇上倒是能跟慧妃说说。

慧妃听了便笑着安慰道:“皇上您既是君,又是父,下头大臣们不听话了,您尽管罚他们就是了!难道他们还能翻了天了不成。”

皇上叹口气道;“要是能如爱妃说得这样简单便好了!”便将陈嘉这件事从头到尾和慧妃说了一遍。“朕只不过觉得陈嘉是个可造之才,他有能力,又对朕忠心,朕将东厂交给他,也是想他好好整顿东厂,更好地做好侦稽之事。怎么这些个文官,一个个地就以为朕要将他捧成一个权阉了!”

慧妃低头沉思了片刻道:“皇上,此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我倒是有个办法,既能如了皇上的心愿,抬举了陈公公,又能让文官没了说辞。”

皇上听了大喜:“爱妃有什么好的主意,说来听听。”

慧妃笑道:“既然文官们不愿陈公公入主东厂,那皇上何妨另开一厂,就叫西厂,由陈公公任督主,一样可以帮皇上侦稽百官,岂不是两全其美!”

皇上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确,众文官只是反对陈嘉任东厂太监,好,我现在不让他做东厂太监了,我专门成立一个西厂,你们总不能再反对了吧。

皇上听闻之下大为兴奋,想了想,又有些迟疑道:“可是西厂,太祖太宗却从未设立过啊?”

慧妃道;“太宗之前,又何来东厂呢?”

太后国丧之期尚未过完,皇上是不能留宿景阳宫的,等皇上离开景阳宫的正殿,小王爷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却是满脸怒气。“母妃,您为什么要帮助陈嘉那个阉佞!”陈嘉短短一段日子已经在后宫里建立起庞大的权力网络,对于这个被自己父皇宠信亵玩的太监,叶敏昭又怎么可能对他存有好感?

他见母妃这样帮助这个阉人,小王爷又是生气又是失望,感情上也十分难以接受。

慧妃却走过来,轻轻抚摸着小王爷的脑袋:“皇儿,你只要记得,母妃无论做什么,为的都是你就够了!”

皇上回到干清宫,急急召来陈嘉商议。过不数日,皇上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下诏命,令陈嘉建立西厂,西厂将东厂与锦衣卫的职权包揽进来,甚至有稽核东厂的权力,职权比东厂和锦衣卫更大。

一时之间,陈嘉气焰滔天,百官惊悚!

皇上钦定西厂校尉人数一倍于东厂,西厂的军官主要从禁卫军中选拔,这些人再自行选置部下,短短几个月内,西厂人员极度扩充,很快就在朝中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

这个时候刚好发生了一件大案,已故少保张荣曾孙、福建建宁卫指挥同知张华横行乡里,戕害人命,被仇家所奏,张华入京行贿,被陈嘉侦知,下西厂狱严刑拷问,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陈嘉为了政绩,故意把案情闹大,牵连了许多曾经反对过他的大臣,将好好一件案子硬是办成了冤假错案。

陈嘉再接再厉,一脸办了几件大案,皇上对他的宠信也是一时无两。一时朝中投靠者纷至沓来,党羽众多,西厂权势大盛,时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