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几伙闹得最凶,实力最强悍的农民军,叶邑辰拒不接受投降。造反也要付出代价的,朝廷若是只招安,不进剿,岂不是让人觉得朝廷怕了这些农民军。所以他派出手下最精锐的部队,由大脑袋等人带领,四处围剿。将这些流寇杀得叫苦连天。
原来他们并不怕兵员损失,以前只要几个领袖活着,他们就算被打散了也是一呼百应,随随便便就能拉起一支新的队伍,可自从叶邑辰来了,这种现象就完全变了。官员不敢贪污了,老百姓手里也终于有了粮食,有了粮食,谁还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跟着你造反啊?
这时就连皇上也看出来了,陕西流寇被剿灭,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叶邑辰的这些策略并不新奇,可难就难在,这样的策略能不能一丝不苟地执行贯彻下去,换了任何一个官员过来,也绝对做不到叶邑辰这样立竿见影。
好消息接二连三地传回来,皇上也跟着高兴,皇宫中每天都是喜气洋洋的。西北乱象渐平,只剩下零星的反贼,皇上却迟迟不肯叫叶邑辰回来。
转眼到了新年,虽然还在太后丧期,但是今年破突兀女真、平定西北,蜀汉进贡,高丽琉球等国纷纷来朝,可谓喜事连连,皇宫之中的宴会也就办得颇为热闹。老太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发病,时断时续,病病好好,到了年前,许是心情变好的缘故,总算好了一些。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过了个年。
只是叶邑辰不在,雨澜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149 上元节出门赏花灯
正月十五上元节。国丧期间禁止饮宴,禁止婚丧嫁娶,官员们不敢冒着大不敬的罪名打皇室的脸,对于民间来说,禁的也就是开头的三个月。随着时日渐长,陆陆续这些规矩也就解禁了。这时代的未婚女子平时足不出户,只有有限的几天才破例可以结伴出门,上元节便是其中之一。
雨澜早就听说,今年的灯会并未完全取消,只是比往日规模小上许多,集中在东城的几个街区,由民间自发组织。这种事情,其实皇上也是知道的,不过正统皇帝虽然称不上英明神武,但性格却也比较和善,对这种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是一年一度难得的节日。等雨澜到了二门,看见门口停了一溜马车,就连五太太都出来了。
五太太的儿子取名聪哥儿,比起早夭的恩哥儿来,这个儿子健健康康,活活泼泼的,五太太出了月子也是足不出户的,整天就呆在家里寸步不离地看着儿子。
雨澜上前见礼,话题自然离不开聪哥儿,说不了几句,大太太、二太太、雨晴,包括承祖、承业、承宗、承嗣,一个接一个全都出来了。加上小厮丫鬟,门口都快站满了。雨澜今天带出来的是晓月、晓玉和袁紫三个丫头。钱妈妈主动留下来看着院子。
雨霞却是最后一个姗姗来迟,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衬着她那一副好皮囊,倒也颇有几分颜色。只是那眉眼间的风情让雨澜越看越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小三”的气质。她心里暗暗摇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什么样的娘亲,就教导出什么样的女儿。
相互见礼时,雨霞却对她笑了笑:“好妹妹,你今天可真漂亮。今儿咱们姐妹走一路,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逍遥快活去!”语气里大有亲近之意。
连大太太都奇怪地看向雨霞。
雨澜今天还是延续了以往的风格,穿着清爽得宜,每日都是这么穿戴,却从未听见雨霞有只言片语的夸奖,雨澜暗暗奇怪,这位五姐姐难道转了性子?
事有反常必为妖,雨澜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雨霞,看看见她的眼底光芒微微闪动,雨霞到底要干什么?她心里就留意上了。
人到齐了,大太太便道:“既然人都来齐了,咱们就出发吧!”众人纷纷上了马车,今天人太多,雨澜便和雨霞、雨晴三姐妹共坐一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地出得杨府大门,直奔铁帽儿胡同而去,那附近的街区灯山最多,最热闹。
一路上,雨澜发现雨霞一直目光闪烁地望着她,可和她的目光一对,便有别开脸去。雨澜心中暗暗吃惊,雨霞肯定是有什么坏心眼,一会一定要提防着点儿。
很快到了铁帽儿胡同,花灯映衬之下,亮如白昼,一派火树银花的景象,虽然规模不足往年的一半,但端地是热闹非凡了。
许是这一年国丧禁得狠了,京中的人们好不容易得到了这样出门游玩的机会,全都倾巢出动,附近的几条有灯的胡同里人潮涌动,马车到了胡同口便驶不进去了。众人只好下来走路。
到处都是摆摊的,杂耍的,卖东西的,雨澜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经历过如此有气氛的灯节,一时颇为好奇地东张西望。雨霞忽然道:“前头左拐就是京师首富沈家的宅邸,每一年他们家的灯扎得都是分外新奇,不知道今年如何,七妹妹,不如我们去看看?”
雨澜戴着帷帽,手里提着一只灯笼,闻听此言微微一笑道:“五姐姐若是感兴趣自己去便是,我跟着太太就好!”她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跟紧了大部队,只要大家都在,那么雨霞就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施展不来。
雨霞脸色一变,微微哼了一声:“不识好歹,既然如此,金桔我们自己走!”说罢带着金桔左转进了另一条胡同。既然都是出来玩儿的,这一日太太们也就不拘着几位姑娘,只吩咐带好了丫鬟,一个时辰之后在胡同口停马车的地方集合。雨霞走自己的,大太太也懒得去管。
雨澜总是觉得雨霞今天晚上有事,她这一走,雨澜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越往里头走人就越多,走了一会儿,她才发现不知不觉地竟然和大太太等人分开了。回头一看,只见三弟弟承宗还在后头,这才心下微安。
雨澜正在暗自庆幸,忽然不知哪里涌出一股人潮,雨澜被这股人潮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左边的胡同走去。
雨澜大吃一惊,急忙对着三个丫头叫道:“跟上我!千万不要走散了!”晓月、晓玉和袁紫都是忠心耿耿,三个人围在雨澜的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一直等到众人进入了左边的这条胡同,人才渐渐少了起来。
雨澜觉得压力一松,抬眼看去,只见沈家的宅邸就在胡同中间,果然扎了好大一座灯山,各种花样十分繁复,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地聚集了许许多多的民众。雨澜目光扫视一圈,视线内没有看到雨霞,这才微微放心。
这个时候,沈家大宅内,正院的寝房里头人影俱无,只隐隐传来一个充满淫亵的笑容:“心肝儿,孤想死你了!”却是太子的声音。这沈家之所以能做到京师首富,背后自然有贵人撑腰,沈家的后台便是太子叶敏舒,此刻叶敏舒却借了沈家的地方用来和雨霞私会。
他把雨霞抱在怀里,急不可耐地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乱亲乱嗅,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她的怀里。雨霞吃吃而笑道:“殿下着什么急嘛?等会我们演完一出戏,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迎娶我作侧妃,再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太子嘿嘿j□j道:“你把孤侍候舒服了,孤才有力气陪你这个小妖精一起演戏呢!”
雨霞嘤咛了一声:“殿下,您可真坏呢!只是不知道我表哥能不能得手?”
太子顿了一下道:“你就这么憎恨你的七妹妹?你那表哥长得獐头鼠目,文不成武不就,到现在还只是一个白身,家里又穷得叮当响,一旦坐实了他和你妹妹有了肌肤之亲,你妹妹可就只有嫁给他一条路可走了。”
雨霞眼中满满都是恶毒之色:“不这样,怎么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太子道:“你那妹妹国色天香,这样糟蹋了着实可惜,既然你想坏她名节,不如干脆便宜了我吧!”
雨霞吃了一惊,赶紧使尽浑身解数撒娇不依道:“殿下,您可不能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我妹妹长了一身好皮子,难道我就差了吗?”
太子上下打量了雨霞一番,大太太对雨霞也是放任自流,根本懒得关心,所以这段日子他们找了无数次的机会偷偷幽会,雨霞取悦人心的本事和柳姨娘学了个十成十,太子被她侍候得舒舒服服,还真是有点离不开她了。
可是想起雨澜那张精致完美的小脸,太子心中也隐隐有些不舍。可是他转念一想,雨澜和清江郡主,和叶敏昭关系都颇为要好,清江郡主代表的是秦王叶枫齐一系的势力,叶敏昭则代表了景阳宫的势力,夺嫡关键时刻,正是他大力拉拢这两股势力的时候,若他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雨澜,于他的大业便会有许多妨碍。
太子心中千回百转,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可惜了这样一个极品美人儿了!
他这时已经把雨霞的衣服剥得精光,将她压在床上,喘着气道:“她就是再好,又怎么比得上你这个小妖精呢……”
雨澜被人流挤着,来到这条沈家胡同里,她心思缜密,并不愿在此多呆,只想赶快找到家人,与他们汇合之后一起回家。她带着三个丫鬟逆着人流往回走,走不了几步就发现不对,袁紫走过来轻声对她说:“姑娘,咱们身后有十几条汉子一直跟着,像是不怀好意!干脆由我出手把他们打发了!”
雨澜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情,她的头上微微见汗:“不要轻举妄动,这里有这么多人,他们不敢乱来的。”
袁紫点了点头,眼看着前面就是路口,出了这条胡同,就能找到家人,那时便安全了。正在此时,又是一股人潮迎面涌了过来。袁紫紧张地护在雨澜旁边,待众人过去,晓月忽然紧张地道:“晓玉,姑娘,晓玉不见了!”
“怎么回事?”雨澜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袁紫眼尖,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晓玉被四个彪形大汉夹在当中,正向着一个两间大宅中间一个黑漆漆的小胡同里走去。显然她的嘴已经被人捂住,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几个大汉人高马大的,人群匆匆而过,一时间竟然没人发现。
袁紫紧张地问:“姑娘,怎么办?”她倒是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救下晓玉,可是她一旦离开雨澜,不知道那些人要干出什么事情来。袁紫便有些犹豫不决。
雨澜怎么可能看见晓玉被人掳走,只顾自身的安全而无动于衷?她毫不犹豫地道:“还愣着什么,快去救人!一起去!”
三个人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朝着那个小胡同快步走去。小胡同处在两座大宅之间,没有灯,黑漆漆的,自然也就没有人会走到这里来。三个人对望一眼,雨澜第一个走了进去,袁紫和晓月急忙跟了上去。
这条胡同虽然小,却很深,走了片刻,外头的人声已经渐渐稀疏,雨澜暗暗着急,晓月眼尖,叫道:“快看,晓玉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