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妃眉头紧皱:“皇上已经不止一次念叨着要抱孙子了。如今宗室凋零,皇上年纪又大了,对于龙裔看得尤其重。若叫太子妃生下儿子来,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大姑姑道:“我们安插在毓庆宫的人手已经全被太子妃拔掉了,现在动手的话,恐怕有些难度!”
萧妃淡淡一笑道:“太子妃倒是个聪明的!只可惜皇后和太子太过蠢笨。”拿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又道:“若要对太子妃动手,也不一定非得在毓庆宫才行!”
大姑姑脸色微变:“您是说……”
萧妃脸上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不过我们的计划已经按部就班安排的差不多了,实在不宜此时动手徒然生出一些枝节来!这件事,容本宫再仔细思量一番!”
大姑姑建议道:“何不请两位萧老大人进来商量!”
萧妃笑道:“你说也是,传个消息,叫本宫娘家人递牌子进来吧,本宫也有时侯没见他们了!”想了想又道:“再叫人好好盯着毓庆宫,看看太子妃有喜到底是不是真的!”
大姑姑应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同一时间。景阳宫中,慧妃也得到了消息。她十分敏感地觉察到这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她在偏殿里缓缓踱步,良久之后才终究停了下来。“去把潞王殿下叫过来!”
她身边的一个心腹宫女愕然:“娘娘!这种事情……”不是不应该叫潞王知道的吗?
慧妃叹了一口气道:“本宫苦心孤诣谋划了这么久,还不全都是为了他!他也应该知道一点儿东西了!”
那宫女还是有些迟疑:“可是殿下今年才十二岁!”
慧妃淡然一笑,脸上充满了自豪:“他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自从叶邑辰和雨澜成婚,叶敏昭就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变得懂事了、沉稳了,也阴沉了。两位哥哥被皇帝渐渐疏远,他却每天都把皇帝哄得高高兴兴的。这些事情,宫女全都看在眼里,她心里微微一叹,都说磨难会使人成长,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中秋是个大节,要忙的事本来就很多。雨澜安排着给各家送礼,还要收受家送来王府的礼物,忙得脚步沾地。正赶在这个点儿上又把叶敏文挪到了正院里来,雨澜至少分出一大半心思放在叶敏文身上。简直恨不得把自己一劈两半了。
临近过节,各家各府不但送了礼物,还纷纷派了婆子过来请安。雨澜是能不见就不见,不过有些在外面和叶邑辰关系好的,雨澜就不能不见。这一天下来,光是这种不能不见的人就不下十几个,迎来送往,应酬说话,不能谱摆得太大,也不能丢了王妃的份,雨澜一天下来简直腰酸背痛。
这天叶邑辰下了衙,回到正院,看到雨澜累得话都不想说了。丫鬟们服侍他换了衣服,叶邑辰坐在雨澜的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笑道:“这是怎么了?一天见了多少人,就把你累成这样了?要不要我叫两个小丫鬟给你捏捏,松散松散?”
雨澜身子侧了侧,把体重压在叶邑辰的身上,白了叶邑辰一眼道:“没诚意!”
一旁服侍的丫鬟早都习惯了。这要是换个人这样子跟王爷说话,早就被拉下去打一顿板子了。不过王妃吗……不管说什么,王爷绝对不会生气的。
叶邑辰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叫我给你捏捏?”
雨澜点了点头,可不就是想叫你给我捏捏吗?小丫头我自己不会叫啊!
叶邑辰脸上就露出了坏坏的笑容:“你确定?”
雨澜连连点头,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一边的丫鬟都看傻了!叫王爷给她捏肩?她们有种三观碎裂的感觉!
谁知道叶邑辰竟然真的答应了。他挽着袖子道:“那本王就来侍候侍候你!”
雨澜美滋滋地坐好了,等着叶邑辰给她服务。叫叶邑辰这样一个大帅哥给她捏肩膀,想想就觉得带劲儿,关键他还是个地位如此崇高的亲王,从来都是别人侍候他!
片刻之后雨澜就知道“杯具”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了。
“啊啊啊!”雨澜的惨叫声顺风能传出十里远。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叶邑辰,埋怨道:“王爷,您就不能轻点吗?”
叶邑辰看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显得十分无辜:“我没用劲儿啊!”王爷武功奇高,手劲也是奇大,的确没用多少劲儿,可是雨澜的小身板也受不了啊!
“再来,这回我一定轻点儿!”
雨澜哪里敢让他再来:“算了算了!我已经松散许多了,松散许多了!”
叶邑很看着她,只是笑。
雨澜活动了活动肩膀,虽然说刚才疼得要命,疼痛的感觉过去之后,现在还真是松散了不少。雨澜不由啧啧称奇。
叶邑辰这才坐好了和她说起正事:“中秋节按规矩要进宫领宴!”
雨澜点点头,这些规矩她进入王府之前就知道了。皇家为了表示普天同庆,一般皇帝都会在太和殿摆宴,王公大臣,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们要入宫领宴。皇后则在坤宁宫赐宴,内外命妇也要到坤宁宫去领宴。
能够进宫领宴当然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可是想想要应付那么多的贵人,宫里的东西又肯定吃不好,想想雨澜就觉得累。不过这种时候她是断然不能打退堂鼓的,便道:“这些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
叶邑辰点点头,对于小妻子管家的本事他是越来越信服了。
“可是文儿……”
雨澜微吃一惊:“文哥儿也要去吗?”
叶邑辰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道:“去年皇上和我提起来,说是要见见这小子,我就以这孩子身体不适为由给推了。今年皇上又旧话重提!”
雨澜吃了一惊,只觉得遍体生寒:“难道皇上是想对文哥不利吗?”
“噗!”叶邑辰被她逗笑了。“你的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皇上儿子不多,孙子更是一个都没有呢,他只是想见见文哥儿,卖个好儿给我罢了!”
雨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脑补过头了。皇上在御前见见叶邑辰的儿子,表现一下对小侄子的关怀,这也是一种恩宠和荣耀啊。
雨澜道:“那你为什么不叫文哥儿去呢?”
“他毕竟才五岁,我是怕……”
雨澜当了几天后妈,也有点理解叶邑辰的想法了。他表面上对文哥儿凶得很,实际上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他看得比谁都重,他是怕叶敏文进了宫里,人生地不熟,他又不可能一直跟在叶敏文身边,再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就后悔莫及了。
现在他就一个儿子,所有的鸡蛋就放在这么一个篮子里,他能不上心吗?
雨澜想了想,提出反对意见:“要我说,还是去!”
“哦?”叶邑辰奇怪地看着她。
雨澜解释道:“文哥儿……养得太娇了!”想想也好理解,以祈氏一个婢女来养叶敏文,那真是像是祖宗一样供着,磕着一点儿碰着一点儿都是天大的事儿。雨澜道:“我是想着,以后文哥儿是要顶门立户继承王府的。男孩就应该放养,让他多去接触一些人,有意识地多锻炼他一点儿。进宫虽然有些苦,可也不失为一次好机会!就像花儿不能一直养在温室里,那样一旦把它搬到室外,它就再也适应不了了。”叶敏文现在可不就是一朵温室的娇嫩小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