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2 / 2)

不过这话也只能她心里调侃一下, 说出去估计要被批评占了便宜还卖乖。

毕竟她这个政府评选的[c市年度好人]名额公示之后,不仅两个基金会得到不少曝光率,连苏家的股票都小飞了几天。

两人看完邀请函之后接着去花房。淩白坐了一会就被电话叫回去办公, 柏泠继续完成那幅画。

一直到晚上苏家饭桌聊到宋家这个事儿,她才想到她下午没来得及问的事情。

苏老爷子端着半杯杨梅酒,眼睛半眯着和他们慢慢说:“淩老头在我跟前乐呵一下午,就差去放个万响鞭炮了。”

“我也想,市里不能放,不然咱把老宅借给他庆祝?”苏父提议。

噔——

苏老爷子把酒杯磕在桌上,佯怒:“园林放鞭炮,亏你想得出来!我那几棵树叶子还不够几响就都炸没了!”

“我就这么说说嘛,”苏父忙端过酒壶给老爷子满上,“顾着淩白他妈情绪,怎么也得收着乐啊。”

柏泠在一边抓紧吃饭,没参与话题。

吃完回房间换衣服准备锻炼的时候,她才给淩白发消息。

[阿姨知道宋旗出事吗?]

收到的回复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可以说是相反。

[知道,我告诉她的。]

没瞒着啊?

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她还没把新的消息发出去,那边就拨了电话过来。

淩白那边的背景音有点吵闹,有阿柴响亮的汪呜和整齐划一的蝉鸣,衬得他的声音有点低沉。

“明天我和她一起去看宋旗。”

柏泠趁着淩白看不见,狠狠蹙了下眉。

一听就是凌母要求的,他才不会主动去看那个垃圾。

好像听见她的腹诽,淩白接着就是解释:“治疗二十年了怎么也有点成效,这次估计是最后一面,她说要去断个念想。外公不放心,担心她精神状态,我替他看着。”

行吧…

希望会是好结果。

挂断电话,柏泠起身拉开书桌下的抽屉,把里面上次凌母藏在包里拿给她的东西重新搬出来。

生日要送什么,她隐约有点想法了。

……

第二天一早,趁着日头还不是很晒,淩白带着凌母往医院去。

宋旗这次中风复发病情严重,直接办了个长期住院套餐。

宋闫和宋母都在待开庭审判,淩白的户口又在淩家,他现在和孤家寡人没什么两样,连缴费都是公司的助理掏了兜来代付。

所有人都知道宋旗是个日薄西山的状态,连带着宋家也是。病房外边的保镖嘻嘻哈哈小声说笑,病房内的护工也偷摸着玩手机。

看见淩白和凌母,这些人全都一激灵站好,表情忐忑。

“您来看宋总?里边、里边请!”

淩白朝他们点点头:“辛苦了。”

把门拉开,他一手虚护在拘束的凌母后背,带她走进病房。

护工十分有眼色地钻出去,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病床上的宋旗被平放在纯白色的被褥里,只有一个头露在外边,因为中风典型症状,看起来只有一只眼睁着,嘴角也是一边正常一边歪斜,还有口水像脓一样往下流。

为了方便治疗,原来的头发也被剃短,露出完全花白的发根和黄斑。

听见房门关合动静之后他努力调动五官往前看,让原本五分的扭曲也变成十分。

连最近几个月还见过宋旗的淩白都有点认不出来,更别说是二十年没见的凌母。

她表情怔松,眼里有泪水逐渐漫上来遮住情绪。

嘴唇颤抖,像有千言万语想说。

淩白垂下眼睫,往旁边走了两步,做好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的准备。

没想到他刚刚站定,凌母就转身往外跑。

背影风一样地消失在没关合的病房门前。

心一瞬间跳到嗓子眼,他几步匆匆追出去,紧张地左右张望几个来回才注意到就在门口靠在墙边,正用手背抹拭眼泪的凌母。

深呼吸把情绪平复,沉默几秒后他走上前,拿出手帕递过去。

凌母抽噎几下,接过手帕捂在脸上,呜呜地哭出声,肩膀抖得厉害。

像是因为小事离家出走的小孩儿,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明白家的温暖与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