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
明军阵营西侧,曹变蛟浑身是血,带领着千余明军残兵,正在门外大声叫门!
此次明军布防的主要军力,以吴三桂的关宁军为主,刘如意的彩石军和洪承畴麾下的宣大军,只不过是陪衬和辅助!
此时,明军大营西门,也是由吴三桂麾下的军力把守!
此时,虽然曹变蛟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守门的关宁军,却没有半分要打开营门的意思!
曹变蛟忍不住放声大骂:“吴三桂,你这狗杂种!赶紧给老子开门!开门!否则,老子早晚挖了你的祖坟!”
守门的关宁军军官忍不住大怒,“曹蛮子,闭上你的臭嘴!没有军门发话,今日,便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到咱们大营里!你个狗杂碎,洗干净脖子等着!”
“我草你十八辈祖宗!老子在前面浴血奋战,你们他娘的就是这么对待老子么?我要见刘军门,我要见刘军门!!”
曹变蛟如同一只发了狂的狮子,但守门军官,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徒自站在一旁冷笑!
曹变蛟麾下骑兵,虽然也算关宁军的一支,但他与吴三桂一直不睦,矛盾由来已久!
但曹变蛟死活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刻,清军追兵就在身后不远处,吴三桂居然卡他的脖子!
这他娘的是要看着他死啊!
营外曹变蛟麾下的骑兵,经历了一夜奋战,几乎人人带伤,疲惫不堪,许多重伤员,甚至已经死在了马上,却是因为战马顺群的天性,好不容易,才将他们的尸身,带到了明军阵营!
但他们怎的能想到,自己的友军,竟然是这幅嘴脸?
“怎么回事?吵吵什么?是曹军门来了,为何不开营门?”这时,刘如意在小六儿和百余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营门处。
那守门军官敢对曹变蛟耍横,但却不敢对刘如意无礼,忙拱手道:“回禀刘军门,曹变蛟身后有清军追兵,若开营门,恐清军趁势而入!”
刘如意不由眉头一皱,“这娘的是什么时候了!清军来了,打便是!岂能在这边旁观兄弟们受难!快开营门!”
“回刘军门!我家军门的话,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营门!”这守门军官竟硬生生将刘如意的话顶了回来!
刘如意面色不由一寒,吴三桂这狗杂种,这面还没有磨完呢,他居然就想卸磨杀驴了?
这时,曹变蛟也看到了营内的刘如意,眼泪都流了下来,“刘兄弟,刘兄弟,我曹某死不足惜!只求刘兄弟看在曹某的薄面上,救救他们!”
“不!刘军门,请你救救我家将军!鞑子来了,我们回头再战便是!”
“弟兄们,走啊!咱们跟狗鞑子拼了啊!”
许多曹变蛟身边的亲兵,纷纷调转马头,便欲朝着清军追兵的方向冲去!
“慢着!”刘如意大吼一声,转头看了看这个关宁军的守门军官,“曹变蛟是我的兄弟,你今天,是不给我刘如意这个面子了?”
这守门军官看了刘如意一眼,一拱手,身子挺得笔直,半点反应也没有!
“呵呵!好啊!很好!非常好!”刘如意忽然一笑,“我想,以我与吴军门的关系!一个小小游击,他还不至于跟我翻脸?”
这守门的游击一愣,但片刻间,他的眼前忽然一花,只感觉脖子一凉,莫名的液体,拼命朝着身体外喷洒!
片刻,身子一软,一头歪倒在地上!
刘如意用力一挥手中宝刀,“六儿,开门!谁敢阻拦!死~~~~!”
“是!”小六儿和亲兵们冲上前去,用力撑起了撑在前面的简易吊桥!
明军这边的防御工事,毕竟刚刚开始修筑,这里说是大门,其实就是一些清军用过的简易栅栏,最直接的防御,便是刚刚挖起的壕沟,最有用的工具,便是这从清军手中缴获的简易吊桥!
片刻间,吊桥便被小六儿等人放下,曹变蛟麾下骑兵,纷纷冲到了大营之内。
但那些吴三桂麾下的守军却傻了眼,刘如意居然敢当面,杀了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哪里还敢再多说半句?
曹变蛟虽然脾气暴躁,好逞凶斗狠,他麾下的骑兵,经常与关宁军发生冲突,两军小规模的群架,这是常有的事儿!
但他却从来不敢杀人啊!
但刘如意,虽然看似温润无比,谦和如水,但谁能想到,他,他竟然说杀人,便杀人!
而看着一旁彩石军亲兵的动作,那是一句不合,就要火拼的程度啊!
“快,快去禀报将军!”一个千户眼见这般,哪里敢做主,赶忙对身边亲兵吩咐道。
“是,是!”亲兵哪里敢怠慢,赶忙拼命朝着营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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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哥,辛苦了!弟兄们,辛苦了啊!”刘如意重重的握着曹变蛟的手,心中一片阴沉!
“刘兄弟,我,我……”曹变蛟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身子一歪,就要倒在地上。
幸得刘如意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起。
但刘如意一看他的后背,心中不由一紧,只见,一刀足有两寸宽的伤口,将他的铠甲劈的稀烂,血肉朝外翻涌,鲜血止不住的流淌!
“军医呢!军医呢!快,快送曹军门去看军医!”刘如意忍不住大声咆哮!
“是!”几个刘如意的亲兵,赶忙将曹变蛟抬起,慌忙朝着营内奔去!
“刘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