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好不热闹,众人正叫喊着,中书省的大门忽然发出“咿呀“一声被打了开来,一个身着红色官袍子的官儿走了出来,扫了一眼涌动的人群,微微皱了皱眉头,粘着几个山羊胡须走向了正门的台阶上,这才伸出双手,喝道:”肃静,肃静!“身后一群侍卫,紧随在他身后,左右站定。
众位学子一见,稀里哗啦的都涌了上去,围住那中书省的大门,口中叫嚷着让杨宪出来,给个说法!皇帝要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那官儿年约五旬,长着一双三角眼,他不是别人,正是杨宪的心腹刘炳,自从得知自己的弟弟在科场被当今圣上抓获,被锦衣卫带入了大牢,他就感觉到事情的不妙,连夜咬牙与弟弟断了兄弟情义,就在今早,他还特意不理会杨宪,目的就是告诉世人,那一切与自己无关。
他这一招做得妙,效果如何,他不得而知,只知道,自今日起,皇帝批阅的奏折,有胡惟庸发给六部,他便知道杨宪已经失宠了,等待他的结果,刘炳难以预料,但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他是杨宪的心腹,而这一次的科举作弊案,他也在其中,也不知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但朝廷没动静,他不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找个机会去胡惟庸哪里打探一番,忽听得有人来报,说门外涌来了好多的学子,扬言要找杨宪与他讨一个说法,对于这些无事生非的学子,他是半点好感都没有,本不想理会,可禁不住这些士子越来越凶狠辱骂,他如今为了这科举,舍弃了弟弟,舍弟了杨宪,还不知皇帝如何怪罪,心中正压着一口气,被几个士子口不择言的辱骂,实在有些按耐不住,这才叫了几个侍卫,走了出来。
他心中虽有气,却也不敢乱来,一来,朝廷对他与杨宪的责罚尚未明确下来,他多少还心存侥幸,二来,眼下的局面,不能在出现半点与科举有关的事情,唯有耐心等待,这些士子这么一闹,势必会传到朱元璋的耳朵里,那可是火上浇油的,所以他才没有妄动。
“科举徇私舞弊之事,朝廷自由公断,用不了几日,本官相信朝廷一定会有结果出来,还请诸位士子们安心回去读书,来年再来科举?”刘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平,听不出丝毫的愤怒。
但愤怒的士子,哪里会被他这几句的话儿,轻易的打发掉了,见有官儿出来,叫嚷着更凶,大骂杨宪、刘炳祸国殃民,最该处死,请陛下还天下士子一个公道。
刘炳心中本就有些不高兴,初始还能忍受,待这些士子叫骂声越来越大,还口口声声要让皇帝将他处死,他舍弃了兄弟,舍弃了上司,惹得父母兄弟鄙视,唯一的就是想抱住一条性命,可这些人就是不肯放过他,耳听一声高过一声的叫骂声,他终于忍不住,冷声喝道:“好大的胆子,尔等刁民聚众闹事,还口口声声污蔑当朝一品大员,实乃可恨之极,来人,给我将带头闹事者抓起来,抓进大牢!”
众位士子一听心中有些害怕,忽然不知谁喊了声:“他就是刘炳那个狗官,大伙儿不要怕,等我们见了当今圣上,对陛下说明情况,圣上英明神武,一定会与我等做主!”
数万士子一听这一脸道貌岸然的竟是带头作弊的刘炳,顿时又惊又怒,几个带头的学子,大哗起来,为首一人道:“对!对!我们就在此地等皇帝,皇帝英明神武,一定会给我们做主!”
刘炳一听这士子,竟这般大胆,顿时吃了一惊,更多的则是愤怒,喝道:“抓起来,抓起来——统统抓起来!”
为首一个士子,嘿嘿一笑,道:“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这里是中书省,可不是刘大人的家,诸位,我们要见皇上,誓死要皇帝还我等公平!”
“不错!誓死要见皇帝!“人群里,几个角落里有人附和,那些学子本就没多大的主意,听有人吆喝,便也吆喝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