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闷闷的疼,陪着夏望之喝了一夜的酒,还要时刻提防着说错话,的确是一件劳神的事。
“去备上水。”
“对了,”夏衍顿了顿,吩咐道,“把香雪唤来。”
好好泡了个澡,夏衍这才觉得好受了些,他对夏望之这个皇兄的感情一直异常复杂。幼年时,皇兄是他崇拜的对象,可不知何时起……皇兄变了,也或许是母后变了,更可能是他自己也变了。
但这面上的平静终结于先帝替夏望之指婚萧锦。
向来对父皇孺慕有加的安乐王头一次为此事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被先帝身边的赵太监亲自送回宫的。而自始至终,向来对弟弟宠爱有加的夏望之都没有提过一句相让。
自此,亲密无间的两兄弟间终于生了嫌隙。
一念及此,夏衍狠狠捶了水面一记,登时激起了漫天水花。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肯让,却偏偏是萧锦你不肯让给我?!
香雪跪在堂下,面色红润。她自从被带回安乐王府后一直被好吃好喝养着,还请了大夫过来瞧伤。
说起来毕竟是夏望之赏的,再如何却也不能慢待了去。
“你做的很好。”
夏衍单手揉着太阳穴,声音中满是倦意。
香雪深深地磕了个头,再抬起脸时哪有在容嫣面前的轻狂张扬,“能为王爷效力,是奴婢的福分。”
“本王一直没时间问你那日的详情,”夏衍道,“当日详情究竟如何,你且说来听听。”
香雪看了一眼夏衍,面上忽然就红了,“启禀王爷,那日奴婢听容嫔娘娘说王爷和娘娘会在倚玉轩私会,容嫔娘娘便命奴婢过来点上迷香。”
“你说是容嫣所言……”夏衍沉吟了片刻,思绪却不自觉的跑远。
“奴婢点完后边回了拢烟阁候着,不想竟然中了暗算……”
“后来的事……王爷您也知道了。”
香雪心跳得很快,压根没发觉夏衍的走神,她其实甚至是有些感谢容嫣的所作所为的,若非如此,她又如何有机会同夏衍如此接触,更遑论……遑论触碰到他?
“容嫣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夏衍皱了皱眉,一想起那晚之事依旧觉得浑身不舒服。
香雪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祁兰?”
夏衍声音一顿,“祁兰此人你了解多少?”
比起相信萧锦算计他,夏衍更倾向于是容家自己内斗,眼下容晴得宠,安知不会打算借此除掉这位在选秀时便打算对她下毒手的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