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不满意这个结果,“那兰姐儿还是在那边的时候多。”
盛嬷嬷但笑不语。
闵老夫人拧眉道:“那她身体这样的状况,又不可能连续做两个小时的活计,只能断断续续地来。若她做不完思明院的事情被九爷赶出来,你就高兴了?”
想到君兰自从跟了九爷后得到的诸多好处,再想到老夫人这些时候对待君兰和五房态度的不同,高氏摸了摸腕上的镯子,只能把满腹的话给咽了回去。
那镯子是先前老夫人给君兰的。
君兰只用过一次就没再理过,她看着成色不错,就悄悄戴在了腕上。因冬日里衣裳后,她又特意把镯子塞在衣裳里,倒是没有人留意到。
等到盛嬷嬷走后,高氏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懊恼地与老夫人道:“老夫人,那这样说来,兰姐儿岂不是得明天午膳时候才能见到?今儿怎么办?”
闵老夫人倒是高兴闵九爷能够继续留着君兰。
九爷看顾的时间越长,这孩子的身份就能越涨越高。
这段时间盘算的那件事情能成的可能性就越大。
“今儿你就放心吧。”闵老夫人暗自盘算着,宽慰高氏道:“你想想,盛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见到的大大小小事情不知凡几。你还怕她顾不好兰姐儿吗?”
高氏心里不爽快。无奈自从君兰进了思明院后,才有了现在五房的荣耀和老夫人对五房的偏爱。
她只能把这些怨气闷在心里,暗暗思量着得从老夫人这里得到更多好处才行。
*
君兰这些天便直接歇在思明院。
她本想着回自己的三进院去住,可是九叔叔担心她的身体,不让她回去。于是就歇在了二进院中。
与之前不同的是,两人倒是没有再一同睡。九叔叔让人搬了张榻过来搁在旁边,她睡大床,他睡榻。
君兰过意不去,想换一换。可每次开口都被九叔叔给忽略过去,她也只能继续如此。
因着向先生告假用的是“生病”的缘由,侯夫人遣了袁嬷嬷到闵家过来一趟,想要看看君兰到底生了什么病症。
听闻是这事儿后,袁嬷嬷也没多逗留,笑眯眯地回去禀报。
转眼几天后,洛青渝找了空闲,亲自来探望。
九爷不准旁的女子进思明院,好在洛青渝来的时间也巧,正是君兰午膳出思明院的时候。
两人就在花园子里的凉亭中闲聊。
高氏听闻这位洛姑娘是侯府的亲戚,心中甚喜,特意让人备了好茶和好果子过来。
君兰不耐烦旁人有人盯着,只留了红莲在不远处听后差遣,把旁人尽数给遣走了。
“妹妹究竟生的什么病?”看着君兰裹得严严实实的,洛青渝甚是担忧,“我知道侯府那边早先来过,只是去打听的时候,她们又不和我说究竟怎么了。我放心不下,过来问一声。”
君兰脸红红地将事情简短讲与她听。
洛青渝愣了下,掩口笑道:“原来是这事儿。刚知晓的时候是很吓人。不过习惯后就也好了。”
她年长于君兰,早已来了癸水。看君兰好似对此一窍不通,就多说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
两人正在这儿闲说着话,不远处的红莲脸色微变,高声说道:“姑娘,六姑娘来了,正往花园子里走呢。”
君兰没料到闵玉容这个时候会过来,起身拉着洛青渝就打算另换一个地方。
可是她现在身子不适,就算是心里想着快一些,也无法似平日那般快步疾走。刚走出凉亭往假山那边走了没几步,就被闵玉容给追了过来。
红莲一直跟在后面,见状去拦闵玉容。
但闵玉容身边带了两个丫鬟跟着,两人说是要与红莲讲话,拉拉扯扯地却是将人给拽到一边去了。
君兰不曾想到会在家中见到闵玉容,未曾防备。因为想要和洛青渝单独说说话,所以身边只一个红莲跟着,旁人却都没有在身边。
眼看着闵玉容步步而来,君兰反倒是镇定了许多。看着前面是个大空地,她不再拉着洛青渝往假山后面绕,反倒是走到了空地处,静等闵玉容过来。
——闵玉容心思深。倘若在偏僻点的地方,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倒不如在空些的地方,闵玉容行事好歹也会顾忌着些。
更何况这里的角度不错。如果有人从花园门口经过,随便往这儿看一眼就能瞧见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闵玉容走到了君兰跟前,压低声音气道:“我问你,前些日子刘妈妈去侯府,是不是你做的!”
无需多言,君兰也听出了她讲的是什么。正是那日闵玉容求侯夫人,想要跟着一同在洛家学堂上课之事。
君兰道:“六姐姐说笑了。刘妈妈可是老夫人身边的,我怎能差遣得动。”
“就是你!”闵玉容看她不承认,愈发气恨,“别想着能否认过去。我打听过了,那天你身边的小丫鬟回家了一趟。没多久刘妈妈就出门了。怎么那么巧!要我说,就是你心太黑,故意让人这么做的!”
“六姐姐太多心了些。”君兰的语气愈发清冷,“六姐姐若是闲得无事,倒不如多想想怎么待人更和善些。免得镇日里只想着些歪点子,倒是搅得自己心里不得安宁。”
“你什么意思!”闵玉容恼火至极,上前半步逼近,“你别仗着自己去了思明院,就以为自己真是得了九爷高看了!你在那里不过是个奴婢!”
这话说得难听。
洛青渝早在刚才已经发现君兰不喜这个“六姑娘”堂姐,只不过想着这是闵家的事情所以不耐烦插手。
听闻这几句话后,她终是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冷笑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有你这样的姐姐么!”
洛青渝衣着较为朴素些,身穿藕荷色刻丝综裙,未戴其他饰物,只在耳上缀了两个米粒大小的珍珠坠子。但看打扮的话,甚至都比不上闵玉容。
故而闵玉容没看得起她,听闻后反嘲道:“我怎么样与你何干?不过是个破落户而已,来到我闵家摇尾乞怜,如今倒是指责起我来了!”
因想着这姑娘是巴结着闵家而出现在此,所以闵玉容并不惧她。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