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 / 2)

顾有紫宫宠 晏闲 2304 字 20天前

我一丝讶异, 如何突然提起这桩事来?司徒鄞又淡笑:“你看银筝如何?”

银筝?和我哥哥?我大感意外, 这两个人,似乎怎么想都不般配吧。哥哥长年在外打仗, 不懂风花雪月, 公主却是自小在宫里锦衣玉食, 难道叫她去边塞随哥哥受苦么, 还是在家独守空闺呢?

想追问司徒鄞有何深意,话到嘴边又不好出口。斟酌了一番问:“那, 问过银筝的意思吗?”

“小丫头知道什么?你兄长是镇远将军, 银筝嫁去,也不算委屈。”

我不置可否, 直觉这门亲事没这么简单。

果然,银筝不知从哪儿得了风声,几日后就闹上门来。

她有意择了件藕色素裙,脸上未施粉黛, 看着便可怜兮兮,人没站稳就叫嚷:“我只当嫂嫂真心疼我,却不想是和皇兄一伙的,都盼着把我早早嫁出去!”

我头疼地让迢儿上茶,银筝却跺脚:“不喝不喝!”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她这副模样又可气又可笑,我有心逗她一逗,假作为难道:“这是你皇兄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银筝委屈得快哭了,“你们都期负人!我不管,反正我不嫁,皇兄若是逼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我无可奈何地敲她脑袋,“你也就是看我好消遣,才敢来胡闹,换作霖顺宫里那位,你试试去?”

银筝被我说中,小脸红了红,拉着我的袖子撒娇:“皇嫂到底帮不帮我嘛?”

“你先说,为何不愿嫁给钟辰?”

银筝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皇嫂别多心,我可没有半分得罪钟将军的意思。我素来敬重一夫当关的豪杰勇士,钟将军自然也称得上是大英雄。只是……”

我笑道:“话都说到这儿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银筝并非忸忸捏捏的小女儿,当下睁圆眼睛道:“我喜欢的类型并非钟将军这样的。很久以前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虽然生在帝王家,有许多事身不由己,但我一定要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我被她说得怔住,没想到银筝表面大大咧咧,却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与果敢。

当年,若我也有这份心思……想来如今也不会在宫里了吧。

好在,错有错着。

我含笑安抚银筝坐下,“好,我帮你。不过你要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可是如复尘一般的?”

银筝闻言得意起来:“我兄长自然是文武全才,在我心里,再没有比他更完美的人了。不过么,坏就坏在大哥太一本正经啦,一点都不好玩儿。”

我失笑,若复尘听到自家妹子背后如此说他,不知作何感想?忍不住替他辨驳:“银筝你错了,你大哥虽然谦逊守礼,可绝不是无趣之人。”

银筝“咦”了一声,“怎么皇嫂好像比我还要了解兄长似的?”

我神思一怔。

好在银筝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说了许多旁的话,临走时,还嘱我一定要向皇上说明,并对我千恩万谢,模样之可爱,甚至让我有点后悔替哥哥搅了这桩婚事。

司徒鄞原本没有十分定死这件事,经我一说,再则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都舍不得,此事便作罢了。

眼见十一月初八将近,天气渐渐寒凉。褚国冬天来得早,前日下了头一场雪。牧舟的寿宴准备得差不多,待得这日雪化,我忙里偷闲地四处逛逛,不觉来到了洗辰殿。

这处殿宇翻修后,我还是头一次过来,问身边的鸿雁:“这里是明贵人的寝殿?”

鸿雁回道:“是明贵人,偏殿里还住着上官美人。”

“上官……是吏部上官大人的女儿?这么久了,她的阶品还没有升?”

也是,司徒鄞浑不在意,我又忙于寿宴之事,几个月来都没顾上和后宫的人走动,就连如素,想想也是许久没见了。

忽有清亮的女子声音从屋内传出,隐约听得说:“皇后娘娘专宠也就罢了,竟然一丝机会都不给别人。早知这样,我当初何必巴巴地进宫来?”

鸿雁立刻变了脸色,我拦住她,又听里头什么人轻声说:“不要胡说。”

先前那女子扬声道:“我怎么胡说了?要不是皇后拦着,皇上会终日不来这里么?别说这里,其它地方也不见皇上多留。后宫里的风水,都让容宸宫占去了!”

“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人。妹妹再口无遮拦,我便要禀告皇后了。”

这次我听出,劝阻的声音是明贵人。

“我说错了吗?皇后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皇上却那样宠她。”

我将指甲掐进肉里,忍着一口气,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终眼睛一眯,转身便走。

鸿雁欲要进去教训口无遮拦的上官美人,我扫去一眼,鸿雁一缩肩膀,慌忙跟了上来。

回到宫中,迢儿看出我脸色不善 ,便问怎么了。鸿雁把事一五一十说了,迢儿是护主的,当下眉毛倒竖,脏话都几乎骂出来,作势要杀去洗辰殿。

我沉声道:“要是想发难,我在那儿便治了她的罪,何必等到现在!你们都消停些,眼见着寿宴快到了,都不许胡闹。”

鸿雁趁机宽慰:“好在明贵人是个明白人。”

迢儿哼了一声:“那个成天花枝招展的小妖精,我看数她心思最多,说不定她是故作娇情!”

“胆子愈发大了。”

迢儿鼓着两腮,气愤道:“好,不说别人,就说上官氏!她一个小小美人,敢这么样背后议论皇后,难道小姐理都不理吗?”

我淡淡道:“你也有了这高低之分。”

迢儿顿了顿,依旧不依不饶,“就算我们与她平起平坐,有理也是要讨回来的,怎能白白吃了哑巴亏!”

我默不作声,呆呆望着香鼎散出的烟雾。正因为我不是与她平起平坐,这帐才不能算,而况上官美人话虽说得难听,却句句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