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接过密信,验明了果然是邵祁写的,这才交给赵瑕。
赵瑕打开一看,眉头却慢慢锁紧,直到放下密信,才对木清道:“邵祁没有抓到人。”
木清大吃一惊,怎么都没想到邵祁亲自出马居然也没有抓到人。可事实就是如此,赵瑕将密信递给木清,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邵祁虽然没有将人抓到,却也把人打伤了,此时还在追捕中。
木清松了口气:“既然已经受伤了,想来应该很难再逃掉吧。”
赵瑕却远远没有这么乐观,他总觉得这个赤山并不好对付。暗卫精锐都出动了,竟然没有抓到人,只是打伤了他,如今他有了警惕,只怕更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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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赵瑕与木清是这么想的,邵祁更是郁闷的难以形容。这按理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只要查到了行踪,对于暗卫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可偏偏他的警惕心如此之强,在他们赶到之前就已经逃了,虽然邵祁及时反应,带人去追,险险用箭射中了人,却仍旧让他给跑进了山中。
如今天色已晚,邵祁却是发了狠:“打着火把搜!一定要将人给找出来!”
一名下属小心翼翼地看着邵祁:“大人,这山太大了,不如让当地官府派人一同去搜吧。”
邵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道:“不必。”这件事赵瑕吩咐过好几次,一定要暗中进行,所以他们来到这边后并未惊动官府,再加上邵祁也心有不甘,他们堂堂暗卫精英,竟然连这样一个普通人都抓不到,还有何颜面回去?!
那下属不敢再说话,十几名暗卫准备妥当,举着火把进了山中。
而他们的猎物却坐在一个山坳之中,口里紧紧地咬着布条,冷汗如流水一般顺着清秀的脸颊落了下来。他侧头看向肩胛上的利箭,眸中厉色一闪,另一只手却已经将箭给拔了出来。随着箭身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之音,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他闷哼一声,面色惨白,汗如出浆,却张口吐掉了口中的布条,将嘴里嚼着的草药给吐到了手上,按在了伤口之上,又撕了中衣的布条,将伤口给裹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赤山才慢腾腾地站起来,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如狼一般盯着来路,那里隐隐约约有几点火星影子,虽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他却似乎能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肃杀之气。
但他却并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慢慢地笑了起来,一个酒窝出现在脸颊一侧,配上此情此景,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赤山转过头,朝着森林的更深处跑去,没有火把,月色也被重重树枝给遮蔽住,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如一只野兽一般在暗夜的森林中闪展腾挪,很快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再追赶赤山的邵祁突然身子一侧,破空之声传来,他只觉得脸颊一痛,伸手一摸,竟然是流血了。下属将那害他受伤的东西拿过来,竟然是一支竹箭,看起来打磨的很是粗糙,也算不得锋利,但在漆黑的夜色中,谁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多少,这黑黝黝的森林竟像极了张大嘴的怪兽一般。
邵祁见了血,反倒激发了他的凶性。作为暗卫,向来是他狩猎别人,还从未被猎物弄得这般狼狈过。
“若不是因为此人必须要死,倒的确是个人才!”邵祁阴冷的话出口,竟然他的下属也打了个寒颤。
“分三路包抄过去。”邵祁点了几个人出来,“你们跟我,把火把灭了,从另一头追过去。”
邵祁在上山之前就看过山势,虽然他们不比赤山对这座山熟悉,再加上天色已晚,这才被他逃了。但若赤山真的想要逃出生天,自然不可能一直往深山里跑,这山旁边有一条河,他必是要想办法渡河的。
邵祁想明白之后,就带着人顺着路往河边走,有血腥味引路,他们一路追到了一个山坳处。邵祁忽然打了个手势停下,他如一只鹞子一般轻巧地落在了山坳里,果不其然在地上发现一支精铁利箭,而血腥味也在此处格外浓烈,但往后却越发淡了。
邵祁双眼一眯,直接带着人朝着河边冲过去。却不想他们直接到了一个山崖顶上,往下是奔腾的河流。
下属忙问:“大人,怎么办?”
邵祁却摆了摆手,原来在不远处的河心,竟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坐着一艘简陋的竹筏,正朝着对面岸边而去。
邵祁眯了眯眼,却是将自己的弓箭拿了出来,拉满弓弦,几乎是屏息静气地对准了对方的后心,随后,他放开手,弓弦发出“铮”的一声,利箭猛地射了出去。
那箭直直没入赤山背心,他闷不吭声地从竹筏上栽进河里,很快就被汹涌的河水给吞没了。
邵祁似乎松了口气,吩咐属下:“去找船,顺着河流往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第七十九章
邵祁带着人沿河搜寻了整整两天, 也没有找到赤山,因为河水湍急,谁也不知道赤山被卷到了哪里。
邵祁阴沉着脸, 直到属下小心翼翼道:“大人, 此人受了如此重的伤, 又在这般湍急的河水中, 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如此再打捞下去,不过徒费人力物力罢了……”
邵祁冰冷的眼光打断了他剩下的话语。
邵祁看着奔腾的河水, 却不肯死心,发狠道:“扩大范围去找,一定要将此人给找到!”
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众人自然只能依命行事。
正在这时, 一名暗卫来报:“大人, 有一艘船要经过我们的拦截,属下要上船检查, 但船主人并不合作,但……这船主人是齐王家人, 属下……”
邵祁眉头一皱:“齐王……”他倒不是怕齐王, 只是若对方是齐王,的确是有些枣手的,但话虽如此,邵祁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对方。
那人自称姓万,是齐王府管家, 此次也是为了齐王的生辰,特地去采买的。听了邵祁的要求,那人无奈一笑:“按理,小人必须要配合邵大人,可这船上放着的东西无一不珍贵,小人实在是害怕……”
邵祁淡淡一笑:“万管家要是不放心的话,自然是可以陪着。”
“不敢不敢。”
邵祁手里头有人,也就懒得理会他,直接就上了船。这是河运惯用的那种商船,上头有两层船舱,下层用来做仓库,上层则用来住人。
邵祁查了上层,一无所获,便又来到了装着齐王生辰贺仪的下层船舱。里头大大小小的盒子几乎堆满了,其中好几个都十分巨大,看起来装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邵祁让万管家挑开了好几个,确认里头装的都是东西并没有人,这才在他的点头哈腰之下要离开船舱,然而在离开之前,他忽然道:“慢着。”
万管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邵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房子里怎么如此香?”邵祁问。
万管家笑起来:“王爷喜欢沉香木,所以小人特意去采买了不少上等沉香木。”
邵祁点着角落几个木头箱子,冷笑地看着表情紧张的万管家,问道:“这里头是什么?”
万管家赔笑道:“不就是一些器皿……是王妃为了王爷今年的生辰,特意订的一套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