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1 / 2)

林湘肚子里似刀刮着疼,胃里还在翻江倒海,这会也回过了味,自己这是中计了!裙底一片濡湿,她又干呕不停,偏偏月事自她开始服用赤隐散就不曾来过,究竟是不是怀孕,她也不确定。

“扶小姐回房去,立马请孙大夫过来瞧瞧!”林修睿见势不好,赶忙吩咐道。

说着就不着痕迹地给张垣使了个眼色,他不敢让人去请太医,若林湘是真的有孕,他和她的事就兜不住了,为今之计,只能让张垣先去给孙明德打一声招呼。

张仪琳扭了扭帕子,低头咬着下唇,她下的只是假孕的药,怎么林湘身上会真的出现落胎的症状,难道除了自己还有人动了手不成?

第97章

两个粗使的丫鬟立马上前来扶人,林湘喉间已经呕到有腥味蹿出,全身上下被渗出的冷汗沾湿,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还是恨声道:“别碰我!”

她不安地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自己分明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连巧儿的死因都想好了后路,专门替顾怀瑜找来的那个奸夫,就只待她一声令下被人拉出来示众,因为婢女发现了主子的奸情而被杀害,这个谈资,一定会将顾怀瑜打落尘埃。

她也想过,即便是栽不到顾怀瑜头上,也能将张仪琳这个贱人拉下水,谁知现在情况却直转而下,对自己非常不利,这让她有些慌乱。

张仪琳对着自己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巧慧立马上前,一把拉住林湘的手腕,她身上有股子让林湘烦躁的味道,恍惚间让林湘以为自己又陷入了被赤隐散支配理智的那段日子。

不对!她不可能怀孕,她以前一直都用着避子药,烧伤之后孙明德便来了,若是怀了孩子,他替自己治了这么久的伤,不可能诊不出来!

“你放开我!”林湘厉声道。

巧慧却死死拉着她的手:“郡主,您身子都这样了,还是由奴婢扶着您吧。”

林湘又气又急,她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可众目睽睽之下,又无法为自己辩驳,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人群哗然,吓得接连退开好几步远,她虽被丫鬟们接住了,可头上的帷帽和假发却一起掉到了地上,那样扭曲丑陋的面目,终于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林修睿偏过头,下意识朝顾怀瑜看了一眼,原本面无表情的顾怀瑜却忽然一笑,林修睿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一切是冲着自己来的,而这始作俑者,就是顾怀瑜!

丫鬟们手忙脚乱将林湘抬起,巧慧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腰,几人正要往浮香院走的时候,从林湘怀中掉出一个物件,啪嗒一声砸落在地。

张仪琳先人一步,将荷包捡起,捏在手中刻意翻看了一下,正面绣着两条鱼,一黑一红,首尾交缠嬉戏于莲叶之间,反面是一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还未念完,她就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猛地将荷包丢到了一旁。

先是杀了人妄图诬陷自己妹妹,这会又从怀中掉出绣着艳诗的荷包,加上张仪琳方才的话和她身上不正常的血迹……众人对于巧儿的死就有些浮想联翩起来。

再一想她的容貌,真的又丑又毒,难怪要着急做出下作的事了。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荷包落地的瞬间,从里头咕噜噜滚出一个血玉扳指,撞到了顾怀瑜的脚尖,在地上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

林修睿和张仪琳齐齐一怔,他甚至想要冲出去,将那枚扳指丢得远远的。

顾怀瑜“咦”了一声,缓缓蹲下将扳指捏在手中,看着林修睿道:“哥哥,这不是你的扳指吗,怎么在郡主的荷包里?”

林修睿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块石头,这个扳指好些人见他戴过,上头雕着代表着荣昌王府身份的图腾,他辩无可辩。

事情从这里,就开始变味了,谁也没料到一个丫鬟的死能引出这么大的阴司,好好的一个贺喜宴会就这样变成了捉奸现场,林湘身上那个荷包,居然装着林修睿的东西。

再一想他兄妹二人平时腻歪的程度,好些人被恶心的起了鸡皮疙瘩!难怪林修睿这么多年连个通房都没有,原来是心里不正常!

张仪琳脸色骤变,默不作声将帕子塞进袖子里,荷包是她放的没错,可这只扳指又是哪里来的,她后半生还得仰仗林修睿,针对的人自始至终只有林湘一人而已,若林修睿毁了,她也完了。

老夫人脸色铁青,眼中似有黑云压城:“把郡主带到寿安院,映雪,你亲自去伺候着。”这般神情是林修睿从未见过的,意识到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开始古怪,林修睿第一次后悔,以前意志不坚被林湘勾引,冲动之下做出的事。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宋时瑾却忽然动了,抬脚踢起一个石子,只听“噗通”一声,自高墙之上栽下一团巨大的东西,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带过来!”他厉声道。

众人不明所以之时,跟着他的几个护卫从墙角拖着一个晕死过去的人走了过来。

“还是个熟人呐。”宋时瑾淡声道:“弄醒他。”

有人觉得眼熟,“这不是那个……”

“癞蛤蟆。”

“对,就是那个癞蛤蟆!”

莫缨领命,本就对张译成本就没什么好感,干脆直接拎着他衣服后领,将人提到了种着睡莲的石缸旁,然后毫不犹豫将人按进了缸子里。

被冰冷的水一激,张译成到抽着凉气醒来,呛了好几口缸子里的水才被拖出来,看到眼前陌生的景物时,脑子有些懵。

莫缨厉声道:“你是谁?”

“张……张译成。”他下意识跟着回答。

“鬼鬼祟祟趴在墙上做什么?”

张译成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转身向后看去,在见到宋时瑾的当下,耳朵里嗡的一声,瞬间跳起来,然后又瘫软地坐了下去。

“说,你想做什么?”莫缨继续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张译成脸上还挂着水珠,上下牙齿相磕,声音都在发抖。

自从成了所有人嘲笑的对象后,张译成就极少出门,宋时瑾和顾怀瑜两人几乎成了他的梦魇,既恨又怕,若不是他们两个,自己不会这般受人白眼,癞蛤蟆这个辱人的称号也不会跟着自己。

可是,他却不能报复,不敢报复!

直到昨日,顾怀瑜和宋时瑾被皇帝赐婚的消息传来,张译成才知道,原来那天,宋时瑾莫名其妙说自己偷了他的玉佩,就是要给顾怀瑜出头,气得砸烂了两扇门和四张凳子之后,当晚就有一个自称是张仪琳派来的人给他递了消息,邀他到荣昌王府看一场好戏,说要替他报仇,看顾怀瑜身败名裂。

张译成不信,自从他差点把张仪琳掐死后,两人已经彻底翻了脸,张仪琳那个小气又记仇的性子,万不可能替自己报仇。可是他心里又忍不住想去看,凭什么自己成了这个样子,顾怀瑜却越来越风光,越想越是愤懑,是以,今日一早他便溜到了那人说的位置,谁知,戏还没看到,他就先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现在。

宋时瑾沉吟片刻,道:“搜身。”

众目睽睽之下,张译成身上的东西被莫缨一样一样搜了出来,属于顾怀瑜的簪子、手镯、和几封与巧儿往来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