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判,陈老师就越吃惊。
江一甜的物理一直是让她头疼的科目,她是个挺用功的学生,可是在理科上面总是有点不灵光。过去稍微复杂一些的题目,她都会陷在里头,可是这套卷子,江一甜竟然解得非常轻巧,一看对模型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小姑娘估计是被这摊子破事折腾了一次,长大开窍了。”陈老师欣慰地下定了结论。
长大开窍了的江一甜拿到成绩单的时候,终于一改这些天的安静沉稳,兴奋地跳了起来。
“甜甜,怎么样怎么样?考得不错吧!”何淼伸头过来看,看到成绩之后当即就“哇”了一声。
“不垫底就阿弥陀佛了,大惊小怪什么。”不远处的张楠像是被何淼吵到了一样,白了何淼一眼,和几个小姐妹嘀嘀咕咕了起来。
江一甜被丧尸晶核强化了身体,她们的嘀嘀咕咕她都听得真切。
“哎呀楠楠你别管她们了。涨了一两分就能开心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前三十名呢。”又一个女生压低了声音说。
这个人江一甜看着眼熟,应该也是当年蒋欣姐妹团里的人。
“楠楠这次第十二诶,再努把力就进前十了。某些人再怎么跳,吊车尾还是吊车尾,别理她们。”另一个女生小声接下了话茬。
江一甜看看自己的成绩单上的排名,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何淼在旁边都快要被那几个女生气炸了,如果不是陈老师进准时进了教室,开始做月考总结,恐怕她就要冲上去要个说法了。
陈老师一向是个严格的,还总是板着一张脸,这次她严肃的脸上竟然难得有了笑容。
“这次咱们班月考情况不错,成绩整体都很有进步。现在我念一下这次前十的名单。”她拿着成绩册,按照惯例念了月考前十名的名字,让同学们向他们学习。
第一名毫无意外是宋祁。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宋祁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紧随其后的就是班长王子怡。
陈老师往下念着名字,何淼还在忙着和张楠隔空互瞪。
……
“第八名,江一甜。”
在听到“江一甜”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教室都安静了几秒钟,然后一下子沸腾了。
没听错吧?
都是同班同学,谁不知道江一甜过去虽然还挺认真,但是理科总是不开窍,在全班倒数十名的边缘来回徘徊。
怎么一下子就进前十名了呢?
张楠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地转过身看向江一甜,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看她这样,何淼“哼”了一声,扮了个鬼脸。
努把力就前十?
她的小伙伴可是一下子蹿到了前十名呢!
“安静一点。”陈老师敲了敲桌子,“江一甜同学进步非常大,完全没有受到外界事情的影响。这种学习态度你们也学着点,听到了没有?”
张楠和几个小姐妹趴在桌上,从那之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
江一甜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虽然月考的压力一去,她还是带着自己的月考卷过去给崔泽之看一眼,顺便做点吃的、录个视频之类的。
瓷意公司的样品已经寄到了,果然精致,拿在手上可以摸到光洁温润的釉面。不过这个广告具体怎么打,她还得好好想一想。
还没进家门,她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爸爸你可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江一甜天天不学习,就在外面待到九十点才回家。”江一甜听力灵敏,隔着门就能听见江一鸣大声的诉苦声,“还不能说她,一说她她都和奶奶发脾气,还要打我呢。”
“说个屁,我都懒得说她。”江老太太骂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埋怨儿子,“都是你惯的,你看看这才几天,就养出来一副大小姐样子。饭不做碗不洗,像什么样子?”
“洗碗做饭那是丫鬟的活吧,不做这个难道就是大小姐样子了?”阮明月似乎忍不住,替她说了一句。
下一秒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声。
江一甜脸色一变,推门进了屋。
“我们江家的事儿轮的到你说话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还敢插嘴?”江老太太给了阮明月一耳光,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阮明月捂着脸,没哭也没喊疼,只是扯了扯嘴唇,对着进门的江一甜一笑。
“行了,妈。她也是曼曼的孩子,干嘛打孩子啊。”江父的语气有些无奈,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冯曼曼,“曼曼的女儿就和我亲女儿一样的。你看明月这次考的多好啊。”
“考得再好也不是你的种,有个屁用。”江老太太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见到江一甜进了门,当即就冷笑了一声,“好哇,你也知道回来。”
江父皱着眉,表情里写满了不耐。
他出差好几天,一身风尘回家还要听老太太的絮叨,絮叨的还偏偏都是鸡毛蒜皮的糟心事儿。他不好和自己亲妈发火,阮明月又不是他亲生的,他教训起来也差点意思,所以这一腔火气全都到了江一甜头上。
“还知道回家啊。这几天那么晚回家是怎么回事?”江父打定了主意要教训一顿女儿,语气是当真又冷又硬。
江一甜把书包放下:“我拜托了同学帮我补习。这次考试……”
“补习什么啊?你明明就是打着学习的借口在外头玩,还说报课外班管家里要钱。”江一鸣撇了撇嘴,“就你这个成绩还有脸说自己在外头学习?这么晚不会来,还不就是怕爸爸问你成绩。”
“我去同学家补习,没花钱,我也没管冯阿姨要钱。”江一甜平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