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烟跪在了叶殊面前,感觉自己被一双阴晴不定的眼打量许久。
叶殊终于开口:“你就是府里养在齐云阁的舞妓?”
柳烟烟只能答:“是。”
叶殊问道:“庭隐常去齐云阁?”
柳烟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庭隐”就是她前两天才骂过的没皮没脸的“叶庭隐”。
她斟酌道:“我并不清楚,只见过一两次。”
叶殊不相信,只一两次叶庭隐能跪在自己面前要娶她?叶殊忽然砸了手中的茶盏,咕噜咕噜滚到柳烟烟身边。
柳烟烟抬了头,目光清亮,一字一句道:“老爷,我确实只见过少爷一两次而已,并且都只是巧然偶遇,一次在齐云阁,另一次在中秋晚宴,您大可去查。”
柳烟烟不卑不亢,眼神毫无畏惧之色,就连跪在地上的姿势也和叶庭隐如出一辙,看似恭恭敬敬,却从未被驯服。
叶殊道:“现下倒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供你自证。”
柳烟烟:“相爷请说。”
叶殊缓缓道:“叁日后传胪大典,保和殿将宴请百官。那天我要把你献给皇上,让你从此飞上枝头,有枝可栖,如何?”
柳烟烟微笑叩头:“奴婢,求之不得。”
叶殊抚掌大笑:“好!”这就是他儿子看上的女人,根本不值得真心相待。
叁日后太和殿,宣布今朝科举殿试叁甲,他要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从此金榜题名,这些边边角角的隐患也将一并拔除,简直快慰生平。
柳烟烟其实觉得皇宫和相府的齐云阁也并不分别,无非是殿宇更华贵了些,满座华贵,酒香醺脸,她跳着舞供人赏乐,却只觉越来越无趣。
她敢担保,满殿衣香鬓影的高贵人物,并无几个真正有心思观赏舞艺。穿官袍的互相敬酒寒暄,正为着自己仕途前景笼络人心;满头珠翠的命妇端坐得一丝不苟,垂着眼不看她们这群玩物,怕玷污了她们高雅的身份;那些新晋的状元探花,倒是还有些文人雅量,堪堪配得上这丝竹弦乐。
那位探花,柳烟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虽然离得远,但她总觉得十分眼熟。
柳烟烟又转了一转,头更晕了些,便猛然记起,对啊,那是叶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