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听着倒是两边都教训了,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话中的偏袒之意。
季安咬了咬唇,扭过头去,不去看他。
让人意外的是,季江竟也乖乖的退到了一边,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季安,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样。
“三弟啊,听说你家今儿屋进火,我和你二兄以及两个嫂嫂过来看看,你不打算请我们进院子坐会儿么?”
季军没有去管两人的别扭,而是对着一边一直沉默不言的季山说道,竟是打算就这么将事情给揭过去。
“几位伯父伯母能来,爹爹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伯父也看到了,今儿家中有客人,怕是要招待不周了,而且方才大伯母也说了,祖母生病在家,如今家中没个人照顾怕是不行,我看有什么事儿咱们还是在这里说清楚的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耽误了几位回去照顾祖母,祖母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三房可是担待不起。”
就在季山准备息事宁人同意的时候,季秋却是开口说话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家若是再退让,指不定对方还会骑到脖子上拉屎,倒不如趁着现在这么多人在,做个了断。
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群人,他做什么事儿都觉得是天理,是应该的,是欠他们的,可若是别人对他做了什么,他就会觉得这是大逆不道,他根本不会考虑任何的后果。
无疑,眼前的几个就属于这类人。
“我说秋丫头,你小小年纪,心肠咋就这么歹毒呢?这是咒你祖母早点死还是咋地?”季二伯反应倒是快,季秋话音刚落,就抓住了季秋话里的毛病,当即脸色一板,教训道。
“二伯这话可是冤枉秋儿了,秋儿也是为两位伯母着想,十几年前咱三房就分出来了,祖母一直都在老宅子住着,由两位伯母照顾,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可都脱不了干系,秋儿也是怕耽误了你们的时间不好。”
季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就要落下泪来,那样子甚是无辜,却又委屈至极。
这里面,她的年纪最小,做出这样的反应倒是恰到好处。小孩子嘛,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只不过是大人多心罢了。
“秋儿啊,你伯父他岁数大了糊涂,说错了话,你别在意。”季二伯母见今儿在这三房处处受挫,大房的人还在一边看着,她怎么也不能弱了面子去,“不过,说起来你毕竟是晚辈,这么跟你长辈说话,算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孩子没家教呢。”
没家教?季秋的眼睛蓦然瞪大,尼玛,你才没家教呢,你们全家都没家教,是可忍孰不可忍,季秋冰冷的目光落在季二伯母的脸上,就要暴起。
却不想大兄抢先她一步大声说道,“二伯母嘴下积德,如果你所谓的家教就是如你现在这般,那么这样的家教也不怎么样嘛,秋儿即使做错了什么,自有阿大管教,二伯母就不要操这份心了。”
季安平日里最疼的就是这个幺妹了,骂自己可以,就是见不得自家幺妹受欺负,他的目光落在二伯父的脸上,他已经打算彻底的撕破脸了,“我看你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今儿你们这般‘响亮’登场,想必不是来道贺的吧,恕侄儿愚钝,有什么事儿咱们还是在这说清楚的比较好。”
季秋站在大兄的身后静静望着他,少年身体很单薄,可就是这样一个瘦瘦弱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却似撑起了一片天。
莫名的,季秋的心中有股暖流涌过,家这个词在她的脑海又一次根深蒂固。
“三弟呐,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自家事儿,你这儿这么多人,到时候把事儿给闹大了,对咱们村子不好,对季家就更不好了。”
季大伯父见季安软硬不吃,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季山。
季安挑眉,却并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哦,有什么不好的?”眼看着面对之人脸色变换,就故作不解道:“我就是想让大家伙儿给评评理,又不是季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大伯父,您老见多识广的,告诉侄孙,这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不好?季军的嘴角抽了抽,当然不好了,今儿这事儿他们谋划了好久,这还没开始实施呢,若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这话还真是不好说出口呢。
原本在他眼里,三房一直都是懦弱无能的,让二弟当众打三弟的那一巴掌,只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想让三房在村里人面前失了颜面,而自己仗着大兄的身份一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却又能给三房一个下马威,后面的事情就好继续了。
他们若不想再继续丢人,就会选择息事宁人,只要自己提出私下解决,他们还不是巴着请自己进屋谈,到时候自己提出什么要求,还怕他们不答应不成。
没想到这下子竟像是捅了马蜂窝,原本温顺怕事的三房突然暴起,那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