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心里头腹诽不已,但是此刻作为晚辈,这时候她又不能插嘴,只能等着看老爹怎么处理了,若是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也不迟。
“哎,嫂子也知道,我季山素来没什么本事儿,这些年若不是靠婆娘帮衬着,只怕早已成了饿死骨了,婆娘这辈子没要求过我什么,就这么一个遗愿,我不能不遵从不是?”
若说之前季山对家中那些人还有什么情义的话,经过这两次的变故,也变的淡的不能再淡了,都说人生大仇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弑子之痛。她这可是想要季家三房断子绝孙啊,季山这心里头的怒气可想而知了。
“我说三弟啊,你这可就不对了啊,我这做嫂子的难道还能害了你不成?我这般真心真意的为你们三房着想,你这可是有些伤我的心了啊。”
此时季大伯母的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她都已经跟姐姐那边将这事儿给打了包票的,若是事情成不了的话,那她以后哪儿还有脸回娘家,于是干脆把脸一板,耍起无赖来。
“大嫂的心意我季山心领了,至于这事儿,大嫂还是不要再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婚姻之事儿,还是由孩子自己决定吧。”
季山说着话,将刚刚拿下来的首巾放在水池子里面搓洗了起来,送客的意思很明显,显然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
“你,我说三弟啊,我今儿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门婚事儿我已经跟人家都说好了,就连信物都给人家了,你若是实在不同意,那就当我这做嫂子的多管闲事,你就自己去推了吧。”
季大伯母一见季山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干脆一梗脖子说完转身就走,一副你不答应都不成的样子。
这是准备逼婚啊!
“大嫂且慢走。”
季山闻言瞬间抬起头来,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大嫂若真是为了我三房,我季山在此谢过了,不过这事儿咱们还是免谈了,你虽是安哥儿的大伯母,却也不能为遇阻代庖。”
季山将手中搓好的首巾拧干,嘴里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强硬,“先不说十几年前就已经分家,即使没有分家,这婚姻之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别说是信物了,你今儿就是说破了天去,若是没有我季山点头,她也甭想进我家门。”
季山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嫂子竟然会跟自己来这一手,刚才还说是商议婚事儿,这会儿倒好,到头来这只是来通知自己一声的啊。
“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季大伯母也是被季山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给吓了一跳,再加上原本这事儿她做的就不地道,所以心中便有些胆怯了。
“没错,再怎么说,我季山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季山岿然不惧的看着季大伯母,声音越发的冷冽了起来。
“你”季大伯母再一次被噎住了,指着季山的鼻子半天都没说出话了,最后眼珠子一转,挑眉说道,“好,既然你说孩子的婚事儿由他们自己做主,那么我去找安哥儿就是。”
“大嫂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若说你那侄女是个好的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门风败坏,不能生育的,若是大嫂执意如此,咱们不防上县衙理论理论,大嫂,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乡里乡亲们的都看着呢,这样的缺德事情,只要是个人,也都不可能同意。”
季山的话就如同一盆冰水,将季大伯母从头浇至尾,她之所以敢来季家说这门婚事儿,就是仗着季家不会有人知道这事儿。
虽然当时事情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毕竟是在上杨村,离这里可是不近,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她以为早就过了这风声了,若不是相熟的,谁还能记得啊。
可是这时候被季山给当场给挑明了,她这脸上就挂不住了,“你三弟啊,你也不要着急上火的,这外面的传言哪儿能是真的啊,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大嫂敢保证,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季大伯母也怕真将事情给弄上了衙门,毕竟这事儿是她没理在先,于是便缓和了语气说道,“再说了,她现在年纪还那么小,只要用心调理,总能有孩子的,你看你二嫂子,之前家里为了她这毛病不也闹过一阵子,这后来不是也怀上了吗,所以啊,这事儿还不好说,若真是那不能生育的,咱们到时候以七出之条将她休了也就是了。”
季大伯母的话说的有条不紊,就连季秋此时都有些佩服她的机智了。
“大嫂子说的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嫂子家的林哥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大嫂子若真想要操心这事儿,莫不如将你娘家侄女许给你家林哥儿吧,这样亲上加亲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