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之事从来与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事传到宫人耳中,这些人便私底下当新鲜事悄悄议论,没想到让叶芷青听了一耳朵。
她当下怒不可遏,将西侧间砸的一片狼借,似乎恨不得身周一切。
萧烨才进门说了一句话,脚下就“砰”的碎了个花瓶,西侧间的最后一个瓷器也宣告罢工,全然不顾新帝的脸色。
西侧间里侍候的宫人们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住向萧烨磕头请罪,暗中怀疑皇贵妃也是脑子有毛病,居然敢在皇帝的寝宫里大闹,指不定马上就要被打入冷宫,她们可不想跟着去冷宫受罪,只能死命磕头请罪,省得被她带累。
萧烨挥手让众人退下,还装傻道:“哪个不长眼的惹恼了朕的乖乖,说出来让朕给你出气!省得你气坏了身子!”
叶芷青闹的一头热汗,发髻凌乱。她压抑许久,爆发起来战斗力惊人,全然是绝决赴死的模样,指着萧烨的鼻子吼道:“萧烨你王八蛋居然骗我!你答应我什么了?别跟我装傻耍赖!”
胡衍将一干宫人全都遣散,亲自守在西侧间门口,听着里面的闹腾劲,实在不能理解新帝的爱好——后宫里面乖顺绵软的女人多的是,都巴不得新帝能多留一刻钟也是好的,怎么他就非要心心念念粘在叶芷青身上?
这都是什么毛病?
他听到里面新帝居然半点脸面不要的屈意逢迎:“乖乖别生气!此事当真怨不得朕!朕是已经决定派了他前往两淮任职,可是他自己非要请求前往安北平叛,再三要求,还有一帮朝臣支持,你说朕能怎么办?”
他也是很委屈的好不好?
叶芷青可不相信他的花言巧语:“萧烨你别骗我!你当我被圈在这里,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就算了,难道我脑子也坏掉了?好好的两淮不去,他为何执意要去安北?是不是你背地里威胁他了?”若论卑鄙无耻,萧烨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萧烨可当真要被冤枉死了:“乖乖你这么说朕,朕可要伤心死了!哪有这样的事儿?朕九五至尊,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情怎么会反悔?再说难道不怕你找后帐吗?”他一脸无奈:“你看看现在不就找来了吗?若是实在不行,朕给你多找几名证人,听听是不是他自请前往安北?要不叫老胡进来问问?”
“你少哄我!胡公公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难道还会说真话?肯定都是替你圆谎的,你也别拿我当傻子!”
她两只眼睛红的都快要滴出血,盯着萧烨的目光教他头皮都发麻,平生第一次觉得女人发起怒来原来也不好惹。
要说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少,谁敢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也就唯有眼前这位了,简直都快要成小祖宗了!
“要不……宣童文议进来问问?你与童大人不是也有些交情嘛,他是个耿直的人,肯定会说实话的!”萧烨踩着碎瓷片上前将人搂在怀里,怀里的人狠狠踩住了他的脚,也亏得他今日穿着的靴子比较厚实,可保不齐几只脚趾头也要变紫了。
萧烨愣是被她给踩的没了脾气,怀里的人却还往他身上招呼,眉毛立的老高,一副张牙舞爪的泼妇模样,因着生气更显的两颊绯红,横眉怒目更添娇俏之意,倒是将近来面上苍白的病气遮掩一二,颜色更为动人,让他心里忍不住痒痒,直恨不得将人扑倒在榻上狠狠疼爱一番。
可她在盛怒之下只恐反抗更厉害,萧烨忍了又忍只要她面颊上亲了一口,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呵呵冷笑:“童大人是个耿直的人?他难道就不会帮着你骗我?”都是一丘之貉!
萧烨哄的满头大汗,从来也不知道哄女人原来是这么劳心劳力的事情。可人世间之事最是说不清楚,朱皇后从来以他为天,对他恭敬顺从,后院众妇人更是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笼络他,各种小花招层出不群,刚开始还能当做情趣,时间久了也让人生出厌烦之意。
美人美则美矣,可惜瞧不出真性情。
偏偏叶芷青跳着脚撒泼倒绊住了他的脚,只觉得她眉目生动,对他毫无惧意,不是因为他是生杀予夺的皇帝,而只是她床榻上的男人,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他却不知,叶芷青当真是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大闹一场,对于萧烨毫无底线的上前哄她还有些回不过神——皇帝不应该是喜怒无常,被她激出火了一声令下便让人将她拉出去砍了吗?
怎的这货居然还有耐心抱着她哄,想尽了办法要平息她的怒火?
实在令人费解!
叶芷青觉得萧烨就是个变态,心理不太正常,捧着他哄着他的女人他不要,非要上赶着在她这里找骂——也不知道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