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就不是个能忍的人,六公主么,萧翎瞧着也不是聪明的,手段虽低,不过粘上了就摔不掉,着实烦人。
萧翎知这二人是相见两厌,索性把两人分开。
阿遥当下就乐了:“你放心,到了别的学堂里,我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换了。那六公主,我也不会同她有什么冲突。往前那些事,也只当一笔勾销了。”
萧翎忽然想着,这小怪物有时也挺天真的。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萧翎说了给阿遥换,就必定会换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晚间休息时,阿遥三两下蹭掉了鞋子,头发还湿漉漉的,披着寝衣爬上了床。这床有些高,阿遥腿又不长,每回上去都要先将一只腿搭上床,再手脚并用把身子送上去。萧翎有时心情好,会过来抱她;心情一般,则由着她在那儿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目下就是她自己爬上去的。
因她年纪小,不需要避讳,也舍不得萧翎的床,所以俩人一直都睡在一处。
萧翎睡外侧,阿遥睡里侧。原本是相安无事的,不过今儿晚上,阿遥变得何在粘人。
萧翎不知是第几次将她推到一边,没多久她又自己滚到身边来了,且还是她清醒时候滚的。
这么个胖乎乎的身子压过来,呼吸都喷撒在脖颈处,并不好受。萧翎轻轻推了她两次,见推不走,不得不道:“往里头睡一些。”
“我不。”阿遥一把抱住萧翎。
“你今晚上到底要发什么疯?”
阿遥哼了一声,她可没发疯呢,如今正是她恢复灵力的重要关头,萧翎虽比不得皇上,可是有胜于无,抱着总有些效果的。
“这床这么大,咱俩一人一边,中间空了这么多岂不是浪费了?”阿遥小嘴一张,歪理一套一套的。
萧翎听着就头疼:“行,那你换个小床睡好了。”
“不要。”阿遥冷漠地拒绝,抱地更紧了。反正她就是不走,就是要粘着萧翎。
阿遥若是不要面子,即便萧翎再无情再冷脸,于她也是无用功。
萧翎也做不到一脚将她踢下去,发了半天的火,最后还不是由着她。
怀里抱着这个一个胖姑娘,萧翎起初真有点不适应。往日阿遥睡熟了之后的确会往他这边挤,可也没有离地这么近,且推几下也能推走。如今,则真的像狗皮膏药了。
撕都撕不开。
这般凑合着,一夜竟然也这样过去了。第二日醒来,萧翎甫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阿遥放大的脸。他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不适,不像头几次同阿遥睡,每日都睡不好。
怅然间,萧翎不禁想着,他对阿遥的容忍度在一天天变大。
这感觉,好像还不坏,权当是提前养了一个孩子吧。
萧翎昨日说要将阿遥换个班,今儿就差人去办了。其实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皇上那儿差人说一声,崇文殿那儿派人说一声便足够了。
阿遥去了宫里不久,便被太极殿那儿派过来的德公公领着去了崇文殿。往日她去的是东侧,今儿去的却是西侧。
女学堂和男学堂各在崇文殿两端,阿遥也是头一次过来。只不过这里的摆设同女学堂那边差不多,连门窗上的雕刻的花纹都是一样的。
今日学堂中上课的是李夫子,教过不少皇子皇孙,资历不凡,是位老先生了。
德公公亲自将阿遥领到李夫子面前,这上心的模样,坐实了阿遥上头有人的传闻。德公公想起临走是皇上的叮嘱,怕阿遥不适应,甚至还将李夫子拉到一边,吩咐了几句。
“李夫子,这人,咱家可就交到您手上了,您可得多看护点儿。”
李夫子侧头望了不远处的小女娃一眼,无奈道:“这西面的学堂,还是头一次收女学生。”
“谁说不是呢。”德公公也感叹了一声,随后道,“不过,这位和旁人不同,不是来做学问的,上头的两位也没那算让她学多少学问。李夫子你看着教吧,不用太管她。”
德公公也知道点消息,兴许一开始,成王殿下是存着让嘉宁县主学好的心思,不过现在多半是放弃了。晚上回去,也不过是叫她认两个字。
算了,就当找一个班的学生陪她耍吧,谁叫她上头有人呢。
交待了李夫子,德公公也没有多待,这便回去了。李公公也是头一次在学堂里接触女娃娃,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好,面无表情。
他捻了几把胡子,走到阿遥前头,示意她跟上来。
阿遥告别了映雪福公公几人,跟着夫子进去了。
学堂里有些吵,夫子没来之前,都是这般闹来闹去的,女学堂那边也差不离。只是李夫子的身影刚一出现在门口,学堂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静了下来。
不过,等到阿遥的小身影冒出来之后,立马就静不下来了。
学堂里有不少人是认得阿遥的,毕竟当初有不少人跟着范清河去了女学堂。
夫子没有多解释,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么多,只说阿遥从今儿开始就在这里上课了,又叮嘱了他们要友爱同学,互相帮助,接住便叫阿遥找个位置坐下了。
阿遥环视了一圈,随即坐在了范清河后面。
范清河面色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克制住了回头的冲动。
学堂上,李夫子在认真地讲,底下人却没几个再认真听。他们这儿可不是女学堂,结果竟然来了个女学生,太稀罕了不是!
众人心思各异,一堂课终于上完了。
不说范清河是如何兴冲冲地找上阿遥,就连赵子裕也叫了两个消息灵通的伙伴仔细盘问。
被问的学生正好也知道,便笑着说:“这事你可问对人了,我今儿早上才听人说了。好似是这嘉宁县主在女学堂里得罪了六公主,随后又被夫子叫出去罚站,失了面子,这才央着成王殿下给她换了一个班。”
赵子裕听后嘁了一声,鄙夷道:“我还以为她有多能耐呢,原来是混不下去了才来的这。”
那二人知道赵子裕同嘉宁县主有点不愉快,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