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阿遥从蒋旭那儿得了不少的书, 之后又跟着七皇子去了春楼, 自认为经验丰富,非萧翎这个生手能比的。可经过昨晚之后, 阿遥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即便萧翎从未看过那些书, 可从未现场观摩过,可有些事, 他还是能无师自通。就这一点。阿遥已经望尘莫及了。换做阿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 浴池那地方还能做那等不正经的事的。可怜了她的尾巴, 还有她这一双纤手。
阿遥睁开眼眸, 便瞧见窗口处的已经十分亮堂了,阳光细细地洒进来,仔细去看, 还能瞧见一丝丝的光线。见到这样敞亮的天儿,不用人提醒, 阿遥也知道时辰不早了。
虽说萧翎的母妃不在,可是宫里还是有皇上和皇后等着他们去请安的。不管阿遥有多不喜欢皇后,可她总归是萧翎名义上的嫡母, 自然,从今往后也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了,想想就觉得闷得慌。真要怪,也只能怪这古人的礼数, 多的烦人。
阿遥偏过头,边上的萧翎还闭着眼睛,呼吸浅浅,俨然睡得极好。她心里一堵,脑子还没有想清楚就先出了脚,不轻不重地蹬在萧翎身上。
踢了之后阿遥就后悔了,不是心疼萧翎,而是心疼她自个儿。
太疼了。
“嘶”了一声之后,阿遥赶紧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腿,可一双手就这么一点点大,如何能捂得完整。这刚碰上,手又变得酸疼得紧,连动动手指都颇为僵硬,好像不是她的手一般。
萧翎转醒之后,就看到阿遥这吃痛的模样,没顾得上自己,当即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呵了两下,担忧道:“怎么了,可是撞到哪儿了?”
阿遥甩开他的手,怒道:“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说撞到了谁?”
萧翎扶了一下额头,昨晚上的事都变得清晰了起来。想清楚之后,再看阿遥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幽深了。他抵着阿遥的头,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沙哑:“撞到了哪个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呸,臭不要脸。”
阿遥气死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萧翎是个这么不要脸的人呢。明明头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家伙还挺冷酷的,行事作风也刚硬的很,后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他变得太快,还是隐藏地太深了。
阿遥狐疑地望着萧翎。
“生气了?”萧翎问道。
阿遥抱着胳膊,下巴扬了起来,显得有些高傲道:“哼,谁叫你没轻没重的,不知道我怀有身孕吗,这时候都不注意,还指望你日后能有多体贴。看来嬷嬷说的没错,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嬷嬷与你说这个?”
“意思都差不多就是了。” 阿遥张着嘴巴说道。
“这可不能怪我,昨晚上洞房花烛,良辰美景的,难不成还能叫我这个新郎官做柳下惠不成?”再者,萧翎觉得阿遥昨儿也没怎么拒绝,想必也是欢喜的。如今醒过来,却是倒打一耙了。他也知道,倘若这样说了,以阿遥的性子更会不依不饶。
这种夫妻之间的隐秘,他一个人明白就够了。
阿遥对他的借口并不满意,掀开被子躺倒在萧翎腿上,将手心放到他手上,示意他帮自己揉一揉。
萧翎也理亏,自然是她怎么说就怎么做,动作万分轻柔,只差没将人捧到心上。
阿遥懒洋洋地哼哼了两声,被伺候地很惬意。若是待会不用起身的话,那应该会更惬意的。怀孕了就这点不好,总是还犯懒,不知道她以后生的娃娃,是不是也是个小懒货。
因为是新婚,屋子里一片通红,连桌子上搭的布都是红色的。阿遥也不觉得这颜色乏味,静静地打量了一会儿,而后才将目光放到萧翎脸上,问道:“你放了几日的假?”
“五日。”
“只有五日啊。” 阿遥叹了一口气,她以前最烦萧翎管他了,现在离了他反而不适应。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什么黏人的性子,变成如今这样子,多半也是怀孕的缘故。等孩子生下来,她差不多也能彻底恢复了。
阿遥还想说话,却见到萧翎忽然俯下身,手臂撑在她两侧,整个人都快贴上她的肚子了。
“他方才动了一下。”萧翎一面说话,一面将阿遥的衣裳掀开,露出白白的肚皮。
六个多月了,阿遥这肚子已经高高地隆起来了。她虽没有和别的孕妇一样,肚子上生了斑纹,可挺着这么一个大肚子,到底不太好看。
阿遥有心将衣裳放下来,将肚子盖住,可萧翎却握住了她的手,继续贴着她的肚子。
阿遥停下了动作,定定地望着他。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有所感应,一直在里面动个不停,萧翎的手指随着孩子的动静在肚皮上游移,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看的阿遥的心里也软成了一片。
“还有三个多月他就出来了。” 阿遥喃喃道,“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萧翎以为她是被外头那些人影响了,不知不觉中有了压了,赶忙宽慰道:“不论男女,我都喜欢。”
他是不介意阿遥生男生女的,只要生下来就好了。阿遥本来就不是凡世的人,又怎能将凡世的种种偏见强加在她身上。
阿遥胡乱地点点头,也没听清楚萧翎到底说了什么。
实际上,这些日子周围人都或多或少地给她传递了一个观念,让她给萧翎生个儿子,只要生了儿子,地位就能更稳固些。不论萧翎以后对她怎样,只要有了儿子,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周围人都是这样想的,只是表达的不同而已。映雪秋霜等人没有直说,可每次与阿遥说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称呼肚子里的孩子为小世子。至于四位嬷嬷,说的就比较坦诚了。
可惜的是,阿遥对这些全然未曾放在心上。她素来心大的很,与萧翎相处的时候都是随心所欲,哪里还会管什么安身立命的根本,这才阿遥看来,都是笑话。
她唯一担忧的是,以后孩子是像萧翎多一些,还是像她多一些。倘若像了她,是不是也会长尾巴,若是生产的那日就变了尾巴出来,会不会把产婆吓死。能自由变化还好些,若是不能,难道要养在水里,都不能见人了。
还有,若是女儿长了鱼尾巴还可以接受,若是男儿长了这尾巴……会不会比较奇怪?
“阿遥,阿遥?”
阿遥抖了抖身子,抬头就看到萧翎正盯着她,
她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道:“日后请产婆的时候,定要请个胆子大信得过的,免得到时候吓坏了她们。”
“说什么胡话呢。”萧翎无奈地笑了。这段时间,她总会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产婆一事,萧翎早就找好了,若是信不过,哪里还能由得她们进产房?也就阿遥了,总这样乱想。
他又给阿遥揉了几下,见时辰不早,遂扶着她起身了。
外头的丫鬟早就候在了房门处,听到里头有吩咐,立刻推门进去了。昨儿一整日的喜气太浓厚,到今儿,府上的丫鬟小厮们还是喜洋洋的,看着就十分的有精神。
阿遥是新妇,梳头的时候也都要梳妇人的样式了。
秋霜还将一盒子红宝石头面打开,对阿遥道:“王妃,您看这套头面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