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2 / 2)

他一进来,见着自己的娘子醉的一塌糊涂,讶异道:“她俩到底喝了多少啊?咋醉成这样。”

林翠抱起儿子,指了指地上的空酒壶,“也不多,半斤白酒,半斤果子酒。”

李元青彻底无语了,天哪!这两种酒混在一起喝,那是喝酒的大忌,特别是对于有些人,混合后,一喝就醉。

林翠是不管了,接下来的事,得找秦语堂。她怕李元青没想到,便叮嘱他几句,他让去找,若是她去的话,不太好说。

李元青点头应下,走进来一把将麦芽抱起。麦芽这回是真醉了,只看见有个人影晃过来,再接着就是自己突然飘起来。看她迷糊的小模样,李元青倒是觉着挺既熟悉又陌生,倒也是挺可爱的。

感觉抱着自己的怀抱很温暖,很踏实,麦芽高兴之余,竟扯着他的脸颊,跟他细声细语的撒起娇来,“相公……相公……你为什么在转呀?相公……”

“我在这儿呢,现在抱你回屋睡觉,别乱动,”李元青一边躲避她的魔爪,一边还得仔细的看着脚下,避免踢到瓶子。

秦语堂不知咋地,忽然来了后院,正遇上李元青抱着麦芽,往外来。

李元青道:“你来的正好,我送麦芽回去,你帮着把花娘送回去吧,拜托你了。”他也怕秦语堂会拒绝,所以话一讲完,赶紧着转身就走。

麦芽挥着手臂,就是醉了也惦记着为花娘谋点福利,扭头冲着秦语堂嚷嚷,“对啊,送花姐姐回去,花姐姐可喜欢你送她回去了,你一定得送她回去哦!”

秦语堂的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看见什么了,复杂的很。

李元青抱着麦芽进了房间,背着身把房门踢上,把秦语堂晾在外面。

看着厨房里醉的不醒人事的花娘,秦语堂也没办法,只得进去架着她,从客栈后门往外去了。

入了夜,县城的街道十分冷清,特别是后巷,除了偶尔几声狗叫,受到惊吓的猫儿之外,别无他声。

他不知道花娘以往醉酒之后是个什么样子,他连正常的女子都没接触过,更何况是此时半依在他身上,娇柔软软的花娘。此时要是有一面镜子,让他看见他此时的表情,或许他会立刻将花娘扔在地上,也未曾可知。

转过一处街角,进了大路,来往的行人比之前在后巷时,多了些。

花娘却在这时酒意大发,对着明亮的夜空,唱起小曲来,“桃花落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媚……”这诗有几分伤感,有几分潦倒之意。

秦语堂长舒了口气,“你能不能好好走,照这样走下去,咱们天亮也到不了。”他拖着她走三步,她便晃回两步。好多过路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他们。此时秦语堂是真后悔,他刚才为啥不直接去把王妈妈他们叫来,而是要自己领了这差事,送她回去呢?

花娘晃着食指,想指他来着,可焦点对不准,老也指不准,“你……你是秦哥哥吧?”她努力眨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可看了一会,又摇头,“你不是秦哥哥,他……他不可能这般温柔的对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自嘲的笑笑,或许是在笑自己多年的痴傻吧!

☆、第167章 濒临崩溃

秦语堂微微心惊。花娘对他有好感,他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可他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去对待花娘的感情,也一直以为,花娘的性子太热情。这份热情带来出的爱慕,又能持续多久?

花娘或许是真醉了,也可能是因为长期积累的情感得不到宣泄,所以这会不管不顾的抓着眼前之人,非得要跟他说个明白不可。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带着点悲凉跟无奈,“我跟你说哦……其实我喜欢他很久很久了,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就是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心,已经被他的无情揉成粉末,只要一阵风就能吹走,可是在吹走之后,有个地方却空空的,这种感觉我不喜欢,于是我又去把那个地方填满,填满了再揉碎,呵呵,我是不是很傻,也很白痴?”

秦语堂此时站在原地,已经无法动弹,准确的说,他是被花娘这份鲜血淋淋的表白给震撼住了。原来爱,可以如此强烈。片刻之后,他轻轻叹息,“既然爱的如此辛苦,又何必还要去爱呢?”这话他是说给花娘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花娘忽然笑了起来,身子羸弱扶柳,她甚至笑出了眼泪,那满含泪光的眼神,像一柄利剑,刺的秦语堂心头颤动。她放开他扶着的手,对着空寂的街道,喃喃自语道:“爱或者不爱,是由我的心决定的,不是我,你懂吗?”既是心决定,她又怎能左右,以他的爱,是不有由自主的,无法控制的。

起风了,带着泥土的气息,吹过他们面前的地面,花娘的衣裙也随风而动,有种凄凉悲壮的美。

现在是初夏时节,雷阵雨说来就来,风才刚起,雨点便迫不及待的降落。

“下雨了,赶紧回去,”秦语堂难得着急一回,真是出门不顺。花娘的酒意被冷风一吹,顿时也散了些,任他搀扶着往家去了。

到了花坊门外,他俩全身上下,早被雨水浇了个透,秦语堂还好些,就是花娘给冻的不行,因为冷,所以一个劲的往他身上凑,想寻求些温暖。

美人在怀,是个男人都得心潮澎湃一番,可秦语堂是谁啊?只差一点点就要遁入空门的人,哪里会轻易叫美色迷了心。

王妈妈大概是担心花娘久去不回,一早便在门口候着,见着远处雨雾下的人影像是自家小姐,便早一步跑过来确认。等看清了之后,她赶紧回去招呼老头子,两人一起将花娘从秦语堂身上扶了下来。

秦语堂抆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她喝多了酒,又淋了雨,快些回去给她换衣服,再熬碗姜汤,去去寒气。”

王妈妈谢过他,转身便跟老头子扶着花娘进家去了。

秦语堂也随之离开。

王妈妈瞧着小姐喝醉成这样,便催促老头子赶紧去烧水熬汤,就在他们跨进门槛儿时,一直歪歪斜斜的花娘却突然睁开了眼,目光异常清明。

王妈妈咦了一声,“小姐,咋地了?”

花娘漠然的把架在她肩上的手收了回来,神色中哪还有先前的醉意,“王妈妈,我没事,可以自己走,你先回屋吧,我想一下人静一静。”

王妈妈心疼的瞅了她一眼,见着他们已经走到外室,便也不在说什么,转身去找老头子去了。

外面的暴风雨倾泄而下,那是一道沉重的雨雾,也是一道无形的墙,将她永永的阻隔在秦语堂的心门之外。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若是这一次,他依旧保持他的冷静,视她的感情于无物,那么这份执着,不要也罢。

秦语堂虽然很聪明,却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更加不会猜到花娘是在装醉。

他冒着雨回到医馆时,李和已经放下门板,准备关门休息了。看着一身他狼狈的回来,李和颇为诧异,“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下雨了,怎么也不带把伞,我去给你烧些热水吧!”

秦语堂顺手脱下外衣,往椅子上一搭,本想拒绝的,可低头一看,身上里里外外都湿了,光脱个外衣也没用,便只好点了点头,“嗯,去吧,不用烧太多,把水烧好,你也去休息,不用在这儿等我。”

李和点点头,正准备往屋里去,却又突然想起一事,“哦对了,你去同福客栈吃饭之前,花娘让王妈妈送了一盆兰花过来,就搁在后厅,嫩嫩黄黄的小花骨朵儿,可香了。”

秦语堂眼神微不可见的变了变,像是诸多情绪都在那一刻闪过,却最终归于一池的平淡。

那盆兰花他知道,即使不看,也知晓那盆兰花从何而来,也深知培育此花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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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雨夜,李元青却在苦恼着怎么安抚麦芽。她虽然醉了,却记着牛牛不在身边,吵吵着要李元青把牛牛抱给她。

李元青怕她吵的太大声,惊了客人,只得尽力安抚,最后实在没法子了,只得用嘴巴堵住她的喋喋不休。这一吻过后,他退开些,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只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麦芽嘟着嘴,有些迷糊的瞪着他的眼睛,喃喃道:“相公,我觉着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