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没好气的摆手,“滚。”
也亏得自己语言没发现不通,不然就得一直当个哑巴了,连个滚都说不出来才是真可怜。
陈郄觉得自己也算是能自得自乐的,应该算个乐天派。
陈郄不吃药,丫鬟红菱是不操心的,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还当现在是以往,低头就收拾好碎片,一个转身就走了,留下一地汤水明显是要翠儿收拾。
剩下这个叫翠儿的,又得在她面前哭丧一回。
“姑娘,不吃药怎么才好得了!您这不是如了别人的意么?”翠儿这丫鬟说大不大,说小看着也十五六的样子了,哭起来也让人够呛。
这别人,估计说的就是她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太太了,陈郄心里哀叹自己是真命不好,原来要跟那个没见识的蠢货小三继母斗心眼,换了个身体,约莫还得跟人斗心眼。
这瞧话说的,自己死就是如了别人的意了,这当太太的是多见不得她好?都恨到要她死的地步了?
好在翠儿哭了一场见陈郄不应声,又担心陈郄不耐烦,就拿了抹布进来把地面抆了干净,又让自家姑娘好好歇息,就躺外面歇着了。
陈郄琢磨着自己得到的消息,不管自己是前头生的还是小老婆生的,就她这爹估摸也都养得艰难,更别说嫁人还得出嫁妆,好歹官宦人家要讲究个体面,也不怪自己那个太太不喜欢了,败钱的玩意儿谁喜欢,想当初她败她亲爹的钱,都被她那继母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她哪天就横尸街头去。
不过自己反正没打算靠着这位太太过日子,还不如先把一家之主真正说得上话的拿下了再说,但这个便宜爹自己也还没见着,都不知走什么门路呢。
陈郄就在这迷迷糊糊里睡了过去,在第二日是被人扑在胸口吓醒的。
“我可怜的姐儿哟!”先扑了胸口,随后再一声大叫,陈郄要不醒那得是死人了。
再一看面前这副老脸,哭得满脸泪水的,还是死了吧干净,免得每日都在受惊吓,陈郄不无的想。
旁边翠儿伺候了陈郄几日,见得陈郄隐隐在翻白眼了,呼吸也都有些不畅,忙道:“傅嬷嬷,可别吓着姑娘。”
叫傅嬷嬷的这才起了身,凑在陈郄面前道:“让嬷嬷看看,姑娘你怎的就这么傻呢?有什么不等嬷嬷回来了再说?”
也到了此时,陈郄才有机会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妇人。
说是嬷嬷,其实也不算老,不过四五十的模样,五官长得也挺好看的,就是看着有些严厉,但眼睛里露出来的慈爱却不假。
傅嬷嬷看着陈郄只盯着自己看,一句话也不说,还以为自家姑娘吓坏了,忍不住又拿帕子抆了抆眼,才揭开了陈郄额头上的手绢。
那伤口怎样陈郄是知道的,由傅嬷嬷看见,先是吸了一口气,随后怒道:“杀千刀的烂人!竟给姑娘配这种破药!这是存心想要姑娘留痕呢!”
陈郄是挺爱美的,如今听傅嬷嬷这般一说,又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根蜡,换了个身体竟是个破相了的就算了,别人还一开始就说,往自己伤口上撒盐,心里好不悲催。
好在傅嬷嬷的动作也快,立即就跟翠儿道:“你拿三两半银子出来,给半两给厨房的管事,让她给姑娘在回春堂买一盒玉肌膏来。”
翠儿自从见了傅嬷嬷就有了主心骨,说话做事也利落了许多,忙去拿银子,还顺带给傅嬷嬷告了一状,“红菱姐姐这几日千方百计的找奴婢要姑娘的箱笼钥匙,奴婢想着傅嬷嬷快回来了,才一直没给。”
傅嬷嬷点了点头,“辛苦翠儿了。”
翠儿一溜风的走了,傅嬷嬷才跟陈郄道:“早知道老奴就不回家一趟了,谁知道那丧天良的竟做出这般的下作事儿!姑娘你也是傻,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到嬷嬷回来了说?不说旁的,姑娘您的大舅好歹也是四品大员,那恶妇敢把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