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玉听得一点都不高兴,顿时将目光放在了刘管事身上。
刘管事年纪四五十,许多年前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将玉佩送到刘喜玉面前,“当初司家的确与老公爷有些许交情,司家的茶叶也是老公爷献给的先帝。”
要走的他祖父的门路,也没见司家这些年给国公府送银子,还倒给半截玉佩,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纠葛,怕就怕自家祖父欠人家人情了,自己完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人情才好。
倒是陈郄发现原来不是定亲玉佩,顿时有些兴致寥寥,跟着身后的成儿道:“你去把那小子叫来,就告诉他,不来就把他丢出去,管他死活。”
是不是,现在掌柜的也来了,一看就明白。
陈郄没半路捡人的习惯,要那孩子真跟司家有关系,这事儿就是刘喜玉的事情了,要没关系……
没关系还得继续把人家家人找到,就算家人不可靠也得找个可靠的亲戚,那么个漂亮的孩子,骗着人家当下人,陈郄再自认为心黑手辣,也不好意思坑个年幼无知的孩子。
刘喜玉拿过半截玉佩看了看,更加确信了真伪,哀叹一声自己是喜欢看热闹但不是喜欢管热闹,有点没精神的抬了抬手,“坐吧。”
刘管事亲自抬着掌柜的手请人落了座,这人当初跟着司家老爷子的时候,自己也还跟在老公爷的身边,而那时候这人还不是最得用的,一直像隐形人一般,沉默寡言。
来江南这么多年,看着司家得用的管事们他也说得上个一二三四来,却着实没想到这半截玉佩会在这个人手里。
他以为,管着司家最重要茶山的那一位,才是司家老爷子最放心的心腹。
那小子来得不早,但也不晚,怀里还抱着那只黑猫。
一走进门来,坐在下首喝茶的掌柜的就已经站了起来,一张脸满是泪水,浑身激动得又颤抖了起来,那眼珠子就更放了光一下,一下子跑了过去,把人抱在了怀里,“阿朗!”
怀里的黑猫被压了个正着,一声尖叫,猛地从两人之间的空隙中跑了出来,临跳下之前还毫不客气的在掌柜的身上抓了一把,好好的一件衣服顿时就有了几条大口子。
黑猫抓了人,心情平复了下来,落地就往门外跑了去。
而掌柜的哪管得了这么多,只管抱着孩子哭,哭得陈郄都觉得有点感动了,这哪是小主子丢了,这比亲儿子还亲了。
掌柜的抱着孩子一阵痛哭,等心情平复下来,才想起屋子里还有贵人,连忙牵着孩子的手,转身跪下来,又朝着刘喜玉磕头起来,“多谢小公爷。”
刘喜玉都没多余的话说了,指了指旁边的陈郄,“也是陈姑娘警觉,才将贵府郎君救下,掌柜的要谢可谢她去。”
掌柜的牵着孩子又给陈郄磕头,陈郄最怕来这一招了,坐在椅子上也不好躲开了失态让刘喜玉看笑话,赶紧摆手道:“可别折我的寿!赶紧起来,说说你们家都什么破事儿吧。”
对于掌柜的来说,道谢重要,自家小主子的产业就更重要了,所以还是给陈郄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起身,跟着道:“这是我家小主子,单名一个朗字。”
又对着自家小主子道:“此乃京城吴国公府的小公爷,阿朗赶紧见礼。”
司朗这时也不装哑巴了,重新跪下来,给刘喜玉磕头,脆声道:“小子给小公爷见礼。”
刘喜玉顿时就笑了,歪头看了陈郄一眼。
陈郄暗地里哼了一声,想着反正这事儿归刘喜玉了,就道:“谢也谢了,头也磕了,赶紧趁着小公爷人还在说说你们受什么委屈了。”
不就是哑巴跟他开口了嘛,这一开口就得管事儿,也没什么好的,陈郄就等着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