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大夫人眼皮跳了跳,也不敢贸然回话,只得站在那低着头。
常兴公主的视线扫了周围的命妇一圈,慢悠悠道:“听说这几年京郊一向太平,也就本宫运气不好,一到地方就遇见了这种事。傅大夫人说是本宫救了陈家姑娘,本宫倒是觉得,说不得陈家姑娘是被本宫连累的。”
遇刺这件事,满京城里当官的人家,就没一家不想这事儿推到陈郄那去,免得朝廷里四下折腾不小心翻出别的事情来。
可常兴公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下子这些个命妇也听明白了,就算这事儿是冲着陈郄去的,公主只是运气不好碰见了,也是不能善了的。
说起来此事也算是朝廷之事,女眷们并不敢多说嘴,刑部侍郎的夫人忙道:“还请公主放心,陛下着令三司会审,必然是要还公主一个公道。”
这话才让常兴公主高兴起来,让傅家大夫人带着陈郄和傅家表妹回了原位,倒是说起了当初各家小辈之事,好一场宾主尽欢。
等着诸家夫人都打算离开了,常兴公主才道:“还请傅大夫人留下。”
其他就是还有想留的,这会儿也不好留了,只得纷纷请辞。
剩下傅家大夫人心里有些虚晃,不知道常兴公主是何意。
等着宫殿里别的命妇都走了,常兴公主才打了个哈欠道:“这下没了别人,傅大夫人也不用拘谨了。”
如此,傅家大夫人吊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笑着道:“公主说得是。”
常兴公主也就道:“听说贵府跟段家联姻?”
傅家大夫人不知常兴公主怎的问起这件事赖,就一五一十道:“回公主,是有这门婚事。这桩婚事乃镇北侯府老夫人亲自来府上相求,臣妇本想着这门第并不相配,段世子的婚事再如何也该从勋贵里选,只是坳不过老夫人一片爱孙之心,也就同意了。”
常兴公主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道:“如玉是个好孩子。”
陈郄听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一个吃喝嫖赌的‘好孩子’,也亏得常兴公主说得出口,只怕段如玉亲娘再生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殿中有一瞬的尴尬,常兴公主好似没发现自己哪说错了,就有些疑惑地看向陈郄,“听说陈姑娘跟如玉交好,不如陈姑娘说说如玉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郄想了想,只能道:“不是个坏人。”
虽然吃喝嫖赌,但是没妨碍到别人,勉强不算个坏人了,要说是好人,就是陈郄这种整天忽悠人的都说不出口来。
常兴公主被不是个坏人这几个字给逗乐了,“本宫还以为,陈姑娘跟如玉是情意相投,原来不是。”
若是情义相投,就算段如玉再不济,也不至于用不是个坏人来形容。
陈郄琢磨着常兴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嘴里为难道:“回公主的话。总不能说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一句吧?”
常兴公主笑得更开怀了,尤有些不信,“不至于罢?”
当年公主出嫁之时,段如玉不过十四五岁,要说纨绔满京城纨绔的多去了,那时候的段如玉那些个事儿还真不算出挑的,如今一去七八年,回来得知段如玉在别人嘴里竟是个这般评价,着实有些难以相信。
就算知道常兴公主看样子跟段如玉多为亲近,陈郄也不想湖绿他半点好处,“文不行武不就,也就一张嘴皮子能用了。”
靠着一张嘴皮子才在陛下面前能说上几句逗乐的话,这一点常兴公主在宫里住了两日早就知道了。
陈郄拿文武不成来说段如玉,常兴公主就叹气道:“早年倒也是个机灵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