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知道刘喜玉是个嫌麻烦的性子,不想跟人交际,不然就国公府里的人情往来,哪找不到一两个愿意来保媒的诰命?
论起来,也是刘喜玉在山里住着,没个人教导人□□故,不然也不会出这个纰漏。
不过这出得倒是让傅家大夫人高兴,陈郄是个心思深的,事事都求着圆满,要配个一样的那日子也别过了,倒不如刘喜玉这种活得简单任性一些的好,自家表姑娘不吃亏。
所以这事儿,当时傅家大夫人也并未指出,只由着刘喜玉那么做了。
这时候傅家大夫人这么一说,杨氏好不容易插嘴进来,“夫人说的是,到底还是要请两位诰命才像样。”
“可不是,”傅家大夫人一脸遗憾,“只是庚帖都换了,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换得这般快,怕是早有企图了,杨氏不免心中鄙夷,假意失声道:“这般快?”
被挤兑大半天,这会儿终于还回来了,傅家大夫人心里暗嗤,面上带着无奈,“到底小公爷慌着,又说是我家郄娘与他有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话到这,我这当舅母的也更不好推脱了。大家都是为人母的,也知道当长辈的,图的也就是晚辈日子过得顺遂、安心。别的,倒也空了去。”
杨氏可不知道陈郄海对刘喜玉有救命之恩,顿时连刘喜玉的婚事都顾不得了,忙道:“这救命之恩从何说起?”
傅家大夫人也只能隐隐约约说了个大概,“去岁小公爷除外游历的事情,夫人当也知道。”
杨氏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傅家大夫人就道:“具体怎的回事我就不知晓了,当初家里老三回来,也没提过这事儿,只说是两个孩子有事耽搁了。也是前几日小公爷说起这事,我也才知道。问得更仔细点,小公爷也只说了,我家郄娘救了小公爷的命,两人受了些伤,在梧州休养了大半年才回来。但郄娘怕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担心,回来也不曾给我们这些当长辈说过。”
这话是说陈郄并非携恩求报之人,要闹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可是刘喜玉。
傅家大夫人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也差不多了,就道:“哎,这些事儿,其实哪用夫人操心。到底亲疏有别,夫人一片慈母之心好是好,可就怕别人误会,倒不如任由他们去了。当长辈的,谁又能管得谁一辈子?”
别人误会什么,这个不用傅家大夫人说,杨氏自己都明白。
只是此时杨氏心里装了刘喜玉受伤的事情顾不得其他,也就跟傅家大夫人略略说了几句就忙着回府。
马车走出傅家的胡同,坐在马车里的杨氏又定下神来,吩咐身边的丫鬟,“让马车去西市转一转。”
丫鬟应声,弯腰捞起帘子跟车夫说了一声,马车就绕着绕着朝着西市而去。
车里杨氏闭着眼,想着今日跟傅家大夫人说的那些话。
无疑,傅家对这一门亲事是满意的,但话里话外都说得明白,是小公爷主动促成的婚事,本傅家并未有那般心思。
傅家大夫人让自己别多管闲事这话她也听得懂,可这又哪是说不管就行的,就是为了自己这二十年的贤良,她也得硬着头皮来过问两句。
如今傅家倒是把这婚事咬口在这了,刘喜玉又不是个好说话的,便只有去问问陈郄。
陈郄是小辈,许多话大概也不用跟大人一般打官腔,能好说话得多。
杨氏这么想着,心里其实也在犹豫,这桩婚事她到底该不该管,要最后闹得刘喜玉跟张家翻脸,就是得不偿失了。
可不管,怕是谁都知道这婚事有多不妥,也少不了有人会说自己面甜心苦,往日的贤良都是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