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护也冷笑:“都怀疑我不是一天两天,我是干最累的差使,再受你们的气!”
大帅语气也变了,当众指责内阁另三个人:“受你们许多的气!”
大成长公主无力垂下面庞,又挣扎着道:“不行!这小小孩子,怎么会是真命天子!”
宁江侯喊张阁老:“帮把手儿,这是你闲着的时候!”
张阁老慢腾腾回:“啊?啊啊?”见众人眼光全在自己身上,才慢慢说了一句:“这不是大家在商议?”
“立他为帝!”宁江侯。
长公主死不松口:“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宁江侯圆瞪双眼,紧握双拳,带着要拼命的架势。而大成长公主病得七倒八歪,吵架精力不济,就更涕泪交流。
别人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就把目光随着转来转去。
宁江侯边骂边想,你这个糊涂女人,不该出来的时候又出来了!张太妃不屑,把江中子幼子还给奶妈,佛珠儿从来在手上,数着默念佛。嘴里念佛,心中出现的却是宁江侯骂长公主的话,你不信我,神灵劈你,神灵打你,神灵发大水淹你。
萧护见宁江侯如此卖力,就更疑心,先按下不提。
顾孝慈不耐烦,尖声道:“你们怎敢当着太妃面咆哮来去?内阁全是用这种法子平争端?”这一句话真管用,宁江侯闭嘴,双手用力把袖子一卷,怒道:“大家决议,投票!”
长公主只有哭的份儿了。
四个内阁投票。长公主不答应,宁江侯和萧护力主立孙瑛为帝,理由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张阁老在立帝大事上不能再含糊下去,也说了好。
这事情就算定下来,因郡王们有在城里,有在城外,手中各有兵马。御玺出来的事先不张扬,只是议定明天让钦天监算日子,定下江中王幼子登基正日。
张太妃松一口气,让他们回去。
长公主回去哭了一夜,越发病得不好。
萧大帅趁心如意,出来在马上浑身轻快。回去虽然天色晚,又去产房里看看儿子,见十三熟睡,没有惊醒她。
张阁老回家去一夜没有好睡,想这件事好生奇怪。萧护要立的皇帝,宁江侯怎么会答应?
宁江侯则到家烛下提笔:“速来京中!”把信交给可靠的家人:“明天一早城门开,出去送给郡王。”
临安郡王孙珉,早就来到京外。
张太妃宫中一片欢腾。
张太妃喜气洋洋,亲自要带江中王幼子睡。
第二天一早,宫中的谣言就更多,成了“一龙一凤来送大宝,天女无数散下天花,仙乐阵阵,神仙站在远处空中一起相望。”
最后一句,“有福的人自然看得到。”
张太妃越听越入迷,带着几个月大的孙瑛去拜宫中历代先帝影像,一步也不离开他。商议着保姆加几个,先生请什么人。
只有一个很小的太监纳闷,昨天什么也没有呀?他不敢说自己啥也没听到啥也没看到,怕别人说自己没福气。
实在忍不住,到御花园在地上挖了个坑,对着里面喊几声:“我没看到我没听到,只有顾公公一个人叫来叫去。”
喊完了舒服,把坑埋好,回去当差。
而章公公,又出了宫。他这一回来到一个茶楼上,要了一壶茶喝了一碗,见一个人过来问:“这里没有人坐吧?”
“没有。”章公公回答过,那人坐下来。
萧府中的花匠出来了。
两个人只交换短短几句。
“御玺找到,准备二十八的好日子,立江中王幼子孙瑛为帝。”章公公心里痛啊。石明再回京中,让章公公寻找御玺,不然就把章公公以前偷张太妃东西的事说出去。章公公不想给他,就一直说自己找不到。
不在自己手中时才告诉他。
章公公不大信神灵,要是有神灵,还会落自己手中吗?
石明一惊:“多大?”都快把江中王忘了。韩宪王在顾家到以前就赶走江中王,只是没找到印信。二十年前的事,石明当时还没有出生。
“五个月。”
石明好笑,这也能当皇帝?不用问了,萧护想摄政。他怕立成年皇帝,找他事情。
石明出来,不再回萧府,消失在人流中。
城外春草茸茸,河水破冰,水中寒意生。一个偏僻的小河水边,临安郡王孙珉兴致勃勃,拿着个鱼竿正在钓鱼。
见冰融细水,远山青翠。孙珉诗兴大发,正寻思着才有了一句:“野渡天然生,”有人送上宁江侯的亲笔信。
孙珉看过一笑,把钓杆也不要了,往溪水里一扔,起身再吟上一句:“无人自飘零,”取帕子抆手,上马往京里来。
他是便衣,化雪正春寒,风帽遮面无人知晓,径直来见宁江侯。
宁江侯请他到内室中,把事情告诉他。宁江侯目光炯炯,老头子带着拍案而起的豪气,负手神气地房中踱步:“大成长公主就是个不成事的,我把她骂得再病重些不能出来。而萧护,我说过,他必然在新帝上面会有对策。尔今,他的对策已出,御玺也寻到。郡王们又还在,该是我们下手的时候了。”
孙珉道谢:“舅父,你从来高见。”想舅爷自兵乱时,就一路运筹帷幄,果然他没有步步料中,也是几乎不错
宁江侯不会去算文昌王进京被杀,长林王等人互相暗算。他算的是,大帅萧护把持京都,内阁们官员们都把得罪的人的活让给他。
也威风,杀官员,再安置人。
也招恨!杀的官员难道没有妻子家人,难道没有亲戚子弟。再安置人,一样是拉仇恨,安置张三,想去的王五不恼?
王五就是不恼,宁江侯也弄个清客去说上几句,让王五把气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