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萧夫人,可生得不错。
有人大喝:“我平生最爱杀的,就是无赖郡王!”张家手持他兴州得的宝刀,卷起狂风直劈下来。
孙珉这才看到有一个护卫身首异处倒在地上,孙珉心痛的叫了一声:“不要放走他们!”又定定心痛,把恼怒全押在慧娘身上,冷笑道:“妇人,你本该是暖床焐脚的人才儿,这战场,不是你来得的!”
宝剑横出,接住张家用力的又一刀!
慧娘得了空闲,见水兰对一个护卫吃力,水兰从小学的是丫头,只是有一把子力气,功夫是见缝插针地学,战孙珉精良的护卫占在下风中。
见明珠闪亮,一刀过来,那护卫往后就退,水兰上前一剑取了他的性命,得意洋洋:“我还能再杀一个!”
又去取另一个护卫。
此时街上乱了,火一处一处起来。新年里人人守岁,不会伤到人,只是大家仓促逃出家门,大呼小叫不绝于耳。
小鬼张家护到慧娘身前,水兰在认路:“夫人快走!”慧娘一刀逼退孙珉,恢复镇定,对他淡淡道:“天下大乱,皇权不在。不管老幼妇孺都有责任,说什么妇人不妇人的话。临安王,你不是女人生的吗?”
临走总算送了一句恶毒话给他,慧娘喜欢了,最后给了孙珉一个鄙夷的眼神,四个人且战且退开。
当夜虽有雪,北风却刮得火很快。封安放火似乎有一手,一路往城门外放去。风卷火势,很多人挤得城门不得开,孙珉收到回报后,只能无奈:“算了!”
才说过算了,又收到一个消息:“萧护集齐大军五万人,缓缓而进。”孙珉苦笑,这真是一对恩爱夫妻,一个来闹事,另一个来接人。
从火起后,孙珉就一直在外宫门安排人救火,安抚城中百姓。不知怎么的,饱读诗书的孙珉一直回想萧夫人的话:“天下大乱,人人有责,你看不起女人吗?”
临安王不佩服她杀乌里合,就佩服也是一时。杀乌里合是在乱军中,人人有机缘都可以得手。
也不佩服她随夫京中平乱,山中避险。嫁鸡随鸡,是妇人本性。她又会功夫,不跟着才叫不对。
可今天,开始佩服她了。
她竟然敢几个人就闯到自己王城中。
哪一个郡王的王城不是如铁桶一般?
她竟然敢当面指责自己,天下大乱,人人有责?
孙珉在想,她是在说自己不配以后称帝吗?回想自己所做的事,也一直是为着当皇帝当皇帝,为民生计,没有做过几件得意事情。
在自己王城中善待百姓,这不能炫耀,只能算兔子护好窝边草罢了。
身后走来有脚步声,回身看,是娇嗔满面的潘侧妃,她娇声笑着:“王爷,我们还在等您,”又悄声儿地道:“梁侧妃才过来看了您几回?还有王妃,我们精心为讨王爷喜欢,王妃却说靡靡之音,王爷您看,我们全是为您喜欢不是……”
她接下来说的什么,孙珉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对着宠妃精美妆容,临安王又回想到那个刀若明珠的女子,萧夫人……。
几天后,萧北手一指天边,欢声道:“大帅,夫人回来了!”
见一行人都高舞一支手臂,其实一个人手中明珠光放,微闪轻飘的,是她手中的刀在放光。萧护也认出来,满面笑容,一带马缰:“快去迎接!”
“大帅,我们回来了!”十三少的嗓音响彻天地之间。
☆、第六章,妙计
萧护凝视十三纵马而来,心头说不出来是喜还是气她。从接到十三不在的消息后,萧护就命大军缓缓而进。
他不愿意再有无谓的战争,才缓缓而进。
大帅出山,就不会少打仗。说是无谓的战争,就是打得没有意义。比如他轻取几座城池后,再取别的城并不容易,找内应都很难。
郡王们不傻,把自己的王城和附近固如铁桶般。他们久在王城,那里的人世受恩德,也拥护他们。
就如十三在临安郡王那里听到的,别人还是当萧护是反贼。古来派系,都有自己的才干,都有拥护的人。
对于称帝已经接受的大帅,如果只是想打赢郡王,打得他们不敢往京城里来,很容易。可想取全国,一步难上一步。
他又要接十三,又要给孙珉一定压力,让他就是发现十三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缓缓而进。不是打,也不是不打。
接应成了,自然离开。
接应不成,就此开战。
十三要走一趟才能看到的事实,王城比别处都繁华,大帅不用去一趟就能知道。他取下的几座,包括京城在内,全是乱兵乱民过一回,又过一回,洗劫过,再扫荡一空。
大帅需要修养生息,可他还不敢贸然做出这样的姿态。
他怕自己摆出鼎立姿态,别人又一起来打自己。
兵力悬殊太大,再强的阵法,再厉害的英雄也不是对手。
他一面等待十三过来,一面忧愁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由接应十三的缓兵而进,路上遇到几次小小战役,就更添大帅愁思。
好在,十三是回来了。
“大帅!”慧娘离他马前几步,勒住马缰,满面汗水,又满面春风,喜悦地顿上一顿,似要把丈夫揉进自己眼光中。再一纵马过来,两骑并列时,马头对马尾,马尾对马头,慧娘抱住萧护手臂,仰面:“我很想你。”
萧护面上也是喜悦的,另一只手抚摸妻子肩头,大面团子瘦了,路上想来吃不好睡不好。像大帅这样贵公子小侯爷出身的人总挂念妻子吃喝,一是他为全军之统帅,吃喝要放在心上。再来十三初到他身边时,黑瘦得如只小猴子,让萧护总是心疼她逃难路上肯定没吃没喝。有孕,又为喝顿汤水也摆一阵。直到在山里,反而才得安生,面团子和小面团子成天吃得胖乎乎,才让萧护放心。
他一碰到十三肩头,就捏上一捏。慧娘见到他以前担心他会生气,等见到他就把怕字丢开,见面最重要。
肩头上有了这一捏,虽然不疼,慧娘就要撒娇,免得夫君要算账,娇滴滴:“痛呢。”萧护莞尔松开手:“走吧,回去再和你说。”忍不住多念叨一句:“你这个丫头呀,怎么就自作主张的去了?”
慧娘偷偷看夫君并不是太生气,像是他只担心自己去了。就更撒娇:“为夫君出气嘛。”萧护佯怒:“这话很中听,只是以后不可以再这样。”
慧娘乖巧地道:“是了。”
紧打马跟在丈夫身后,慧娘问自己,为什么突然莽撞地去这一趟,是从见到南宫复的信以后,气一直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