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刻将目光投到卫离身上:“少庄主,那死妖孽还有用处,等找到少夫人以后,再杀他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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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巧遇若雪的夜澈了解事情原委以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对若雪道:“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
夜澈此人平日除了喜欢研究兵法策略,对一些旁门左道的书借也略有涉猎,于魇术也不是一窍不通,倒不担心旁的,他只担心若雪湿衣服穿久了会有寒气入体。
若雪却摇了摇头:“师兄,不用找了,这地方十分诡异,纵然有避雨的地方,只怕我们了找不着。”
“这地方……”夜澈闻言,开始运目打量这片旷野。
俗话说,关心则乱,若是没有碰到若雪,若是没有看她淋着雨,以夜澈的博学多
闻,只怕早就发现了这个地方多有不妥。
此刻得若雪提醒,不过片刻他便发现端倪:“嗯,你说的没错,是有人在这地方设了个阵,进得此阵的人,只能在这片旷野里打转,不破阵是找不到出路的。”
也就是说只能进不能出。
若雪点点头:“那个假魇魔吹嘘这地方十分厉害,叫什么魇魔之地,但他既然是假的,那这个地方同样不会是什么魇魔之地,他只不过在这里设了一个怪阵,便以魇魔做幌子吓唬人罢了。”
先前她就发现了这地方的异样之处,尤其那个人躲在暗中偷窥她时,她发觉自己怎么走其实都只是在原地踏步,比鬼打墙还要鬼打墙。
还有一点,她自己是个非常有方向感的人,纵使一次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她也很少当路痴。但这个地方却让她辩不清方向,只能分左和右,好像置身在一片混沌之中,入眼皆是虚无。
真要用什么来形容,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在鸡蛋内绕圈圈的小蚂蚁……
额,鸭蛋也可以,鹅蛋和驼鸟蛋也行,只是打比方的意思,形容这地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圆形的封闭空间。
“但是……”若雪微蹙起眉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有人在这里设下屏障,夜澈怎么发现自己?她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师兄你怎么恰好闯进阵里?”
夜澈沉吟着转过头来:“应该是误打误撞,这里荒凉偏僻,位于京城的西山角,平常不会有人来。”
他带着人连夜赶路,一般都是弃官道抄近路,凑巧遇到了雨,便踏上了西山的这条近道。刚走了没多久,耳里听到有人喊东方若雪,他没有犹豫,循着声音一路飞驰过来,还真发现若雪在这里。
他伸长右臂,张开修长如玉的大手,感受风的方向,缓缓地道:“这么说来,卫风和卫云是和你一齐入的阵,但他们却能追踪到对你施魇术的人,说明那人也在阵里,包括那个伪魇魔……”
一般来说,设阵的人通常只会在阵外观站,阵里面的人都是事先设好的守阵人,换言之,魇师和魇魔既是守阵之人。
若雪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凭自己的直觉分析的更深:“魇师的巫术较为普通,魇魔只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但他有一项恶质,喜欢用抹了毒药的死人来作武器,也喜欢装神弄鬼。阵外可能不止一人,除了那个设阵的人,还有一个人……”
就是那个偷窥她的人,那人的存在感极强,视线投到她的身上,她就能感觉的到。
这种感觉令她很不舒服——就像她处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瓶外的人在仔细的观察她,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将她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让她没有半分**和私密的空间。
阵法一类的倒是难不倒夜澈,行军打仗也少不了排兵布阵,纵然这两者不尽相同,但总有相同之处。
对外行来说,凡是阵法都深奥难解,好比雾里看花,但对夜澈这样的人来说,区别只有大同小异,原理都差不多的。
他负着双手,在雨中慢条斯理的漫了一会步,微微颌首:“这人倒是个厉害的角色,挑在这个地方设一个小混沌阵,可谓心思周密,实在不能小觑他。”
设阵法也是要看地点的,不是在哪里都能摆阵,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差一样便差很多,即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若雪拧眉:“小混沌阵,当是从迷天混沌大阵演化而来的,不过迷天混沌大阵不是失传好久了吗?几乎成了传说,居然还有人懂这个?”哪来的高人?
迷天混沌大阵,据说布成后,里面灰蒙蒙的一片,到处都是混沌一片,难辨方向,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亦无过去未来之别,岁月的流逝在这里留不下丝毫痕迹!纯粹的混沌世界!
“是失传了,所以此人也不会布大阵,只能布个小混沌阵。”
夜澈伫立在旷野中央,以手挡额,眺望着远处的天空,深沉沉的一片:“小混沌阵本来可以用七星来破,七星解厄,能破迷障。但今夜有雨,只见云不见星,没有参照的星斗,此阵的优势得以最大的发挥,委实不好找出口。”
丹楹不懂阵法,跟着夜二爷望天:“可按时辰来说,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亮了,到时有星星也看不见了,怎么办?”
七星,指的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道教称北斗七星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即: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因此夜澈说七星解厄,能破迷鄣。
夜澈又开始在雨中漫步,俊雅雍容的模样犹似闲庭信步:“是啊,用不了多久会天亮,如果在天亮之前破不了,那此阵会越来越厉害!所以我说此人了得,不但会布阵,还会夜观天象,算准了今夜有雨……”
“不要紧的师兄。”若雪将丹楹拉近一些:“纵使天亮前破不了,我们也只会在阵里多呆一天,不信明晚还会落雨。”
忽然,夜澈毫无预兆的止住步伐,偏头向她微微一笑:“没那么严重,我刚刚查看了一遍,这个小混沌阵布的错漏百出,勿需七星也可破。我收回刚才的话,差点高看了那家伙。”
“……布阵还有布错的?”若雪头一次听说,狠狠的汗了一把——会观天像的高人,竟会犯这种常规性的错误?
“是啊,可见那人学艺不精,布个小混沌阵也是滥竽充数,不堪大用!”夜澈唇边的笑意加深:“想来他学东西的时候都是囫囵吞枣,倘若他将此阵布的天衣无缝,还真的只有七星能解,但他这样画虎不成反类犬……”
“我去——”若雪瞬间怒了:“居然弄个假阵糊弄姐,还什么破魇魔呢,抓到他定要剥他的皮!替他师傅出气!”
夜澈:“……”
丹楹“……”
“啦咿——啦咿喂——”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缕低婉**的清丽歌声,伴着铮铮的瑶琴之声。
若雪侧耳倾听:“怪了,有人在弹琴唱歌?好像是在阵外。”
夜澈正要说话,耳朵一动,他眼神微闪,望着若雪微微出神。
“怎么了?”若雪觉得他的目光有点奇怪,忍不住打量自己身上的蓑衣,她觉得自己好像胖胖的企鹅。
夜澈默默的垂下眼帘,睫毛半掩:“卫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