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黑衣人悄然靠近了帐篷,正欲抬手掀起那帘子,便听得耳际传来阵阵风声,抬头一看,自己一行人,竟然是不知何时,直接就进了人家的包围圈儿!
那为首之人大惊,正欲放手一搏进入帐篷杀了洛倾城,却是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给挡了回来,等他退了十几步后,再看之时,帐篷门口,夜堂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那神情,就像是那渔夫,在打量着刚刚捞上来的鱼一般,似乎是在待价而沽!
帐内,炭火烧的正旺,倾城似乎是根本就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面色微微泛红,呼吸也是均匀绵长而平缓,看她如此,夜墨也安心不少,至少,不会因为外面的这些渣滓,而使她走火入魔!
外头的一仗,结束地极快!按照夜墨的吩咐,能捉活的就捉,捉不了就直接格杀!至少,不能耽误了倾城练功。
夜堂再进来的时候,便见自家主子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洛倾城,那样子,恨不能将她给刻到骨子里去一般!
夜堂见主子终于转过头来看自己,便只是低头打了一个手势,夜墨唇边含笑,点点头,再摆摆手。看到主子对于他们的处置还算是满意,夜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刚才因为他们打斗的动静太大,而影响了三小姐的运功,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了!
倾城这一运气,便是直接用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算是作罢!
再度睁开眼睛的倾城,已是一脸的雀跃与兴奋!小脸儿明艳的很!
“阿墨,我已经突破了第七层,现在已经是进入第八层了!看来,这山水间的天地灵气,最为浓郁,也最为修身养性,古人诚不欺我!”
“丫头的功力又上一层,可喜可贺!”
“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在,怕是我也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收获!走吧,出去看看那堆杂碎如何了?”
刚刚运完气的倾城,此刻是神清气爽,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是极好,白里透红,而且肤色比以往看起来,更是白皙了几分。也不知是因为功力又精进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是他们身处在了这峨眉山顶的缘故。
山上的温度太冷,到了夜间更甚,倾城原本是想着再赏夜间美景,可是夜墨担心会受了风寒,坚决不允。末了,才不得不答应她,在离开蜀地前,定然是带她到这山顶上,一睹峨眉夜景的壮丽。
二人回到了晋国公府,夜墨直接就带着倾城去了外书房寻舅舅严锋。
两人才刚到了书房的院门口,便见一名美妇人从里头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托盘,上面一只精致的白瓷小碗儿,里面的碗壁上,还有一些残渣附着,看来,是刚刚给严锋送过了补品了。
“给寒王殿下请安。”
夜墨沉着脸,冷哼了一声,那美妇人也不敢抬眼瞧他,便连忙躬身退下,似乎是对这位寒王,极为畏惧。
夜墨不甚在意道,“这便是大舅舅近几年来,较为宠爱的顾氏。”
倾城却是往顾氏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直到顾氏身形走远,倾城的视线,仍然是紧锁在了她的身上,这一点,夜墨自然也发现了。
“可是她有什么不妥?”
倾城略一迟疑,回头看他,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夜墨的脸色骤变!
“你说的可是真的?”
“应该是错不了的。要不,晚些时候,我再去探一探就是。”
夜墨一蹙眉,“不必了!我让人跟着她就是了。”
倾城想想也是,自己便是能知道她的想法又如何?总归不能算是有什么真凭实据的。
两人进了书房后,便将这一次二人去了峨眉山顶,一路有人跟踪,并且是还遭到了刺杀等等,都说与了严锋听。
严锋听罢,又急又气!
“岂有此理!这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是三番五次地挑衅于你?”
“不!他们这次主要是冲着我来的,应该说这次是我连累了阿墨。”倾城没有打算让阿墨来为自己挡什么,直言道。
夜墨不悦,不过也未曾开口反驳,倒是严锋皱眉之后,仍然是十分地气恼,“不管是冲着谁来的!都是跟我晋国公府过不去!哼!我就不信了,这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阿夜,李小姐,你们不必心急,待我将此事查明,定然是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听严锋如此说,倾城知道,这一回,自己才是真正的得到了晋国公府的认可!既然如此,那么,自己若是不送上一份儿大礼,岂不是就对不住人家的这番深情厚意了?
“小姐,您快进屋去吧,这天已黑透了,这秋天的风可是凉的紧,您的身子又向来极弱,莫要再伤了身子。”
“我知道了。你又何必如此啰嗦?”焦芮莹一脸的不耐烦,眸底还藏着淡淡的哀愁。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头苦,可是再苦,您也得先顾着自己个儿的身子呀!这若是夫人在天有灵,知道您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岂不是?”
焦芮莹听她提到了已过逝的母亲,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是乖乖地回了屋。
进屋后,先用温水净了脸,又用了一盏热茶,驱了驱寒气,这才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暖了起来!
焦芮莹突然就觉得自己怎么就是这般地傻了呢?就像是刚才自己在院中,被那凉风吹着,竟然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可是一进了这屋子,再用了热茶之后,才觉得自己的指尖儿先前都是有些麻了!果然是当局者迷吗?
焦芮莹复又想起了让自己苦等了三年的寒王南宫夜!那个男人,曾经是那么的俊美无双,曾经是那么的冷酷无情的一个人,曾几何时,竟然是对一位姑娘,也如此地上心在意了?
她知道他的脸上有道疤,虽未见过,可是听人说,极为狰狞恐怖,而且,听闻他向来不喜女子近身,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直接毙命!
对于这些,她都不在意!甚至,她还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为了救他而亡,至少,将来自己能陪着他,不会被他驱逐!这样一来,即便是他果真不喜女色,身边至少也还有一女子为伴,可为其将流言冲洗一番,即便是他对自己不屑一顾,可是自己总算是也为他做了些什么。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曾经的那些想法,是那么的可笑,那么地傻气!
南宫夜,不是不喜欢女子,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
南宫夜,不是不喜欢女子近身,只是那个女子若不是他心之所属的,那么便统统都如草芥!甚至是如同苍蝇蚊虫,反让他生厌!
南宫夜,不是不会柔情似人,只是那份柔情,此生,他只会给予一人!那人,便是他心之所属,正是现在府上的那位李小姐!
焦芮莹想明白了这些,唇角漾起了一抹苦笑,喃喃道,“既知如此,又何必芳心错付?如今若是再继续执迷不悟,岂非是伤人伤己?倒不如断个干净,也算是全了自己的一个体面,不至于太丢脸了!”
言毕,再看了一眼那妆台上的木匣,那里面,是她自己亲手所绣,类似这样的木匣,她还有太多!里面装的,无非全都是梅兰竹菊等一些个绣给男子用的物什,可是现在看来,怕是用不上了!
莲步缓移到了那妆台前,伸出了纤纤玉手,将里面的花样子一一取出,指腹在上面轻轻地摩娑着,花绣地再好,又如何?终归是送不出去的!若是这样日日瞅着生愁,倒不如直接付之一炬地好!
焦芮莹唤了丫环取了铜盆过来,让人将这些东西尽数找了出来,一一地烧了。